这两个小孩开始格格地笑,他们交头接耳地小声说:“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这个老家伙?”
但是其中一个说:“何必扰乱她呢?让她留在她的信仰里好了。”
穆勒纳斯路丁把他的孩子叫过来,因为现在时机成熟了,有一些关于生命的事情必须告诉他。所以他对他说:“你跟我到我的房间来,我想跟你讨论几个关于生命的事实。现在你已经成熟了,有一些事情必须告诉你。”穆勒觉得有一点紧张──就象每一个父亲一样,当生命的事实必须告诉孩子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紧张。就象老式的、过时的头脑一样,他觉得有一点紧张。
当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关上门,孩子说:“你不必紧张。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不要这么紧张。”
现在的孩子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情──孩子觉得你多少有一点无知、有一点没有文化。在西方,每一个孩子都觉得父母是没有文化的。尊敬已经消失了。如果有知识的人支配社会的话,就会这样,因为知识每天都在增加、每天都在变化,积累得越来越多──孩子当然要比他们的父母更合乎时代潮流。必然如此。他们知道最新的知识。
在东方,有智慧的人都是生命的中心,而不是有知识的人。知识会增加、变化、运动──而智慧是永恒的,它永远都一样。不管你什么时候达到它,它都是一样的。它就象天空,永远保持一样。季节来了又去了:现在是冬天,现在是夏天,现在正在下雨,现在雨已经停了。树木长出来又死了,一代一代的人来了又去了,生命的戏剧继续上演,但是天空依然如故,永远都一样,永远都是新的,永远都是新鲜的,也永远都是古老的。智慧就象天空一样。
知识当然可以在大学里、在学院里、在学校里被教。智慧永远不能被教。它没有地方可以被教。智慧必须通过生活来吸收,没有其它办法。所以只有老年人可以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在智慧上,年轻人永远无法打败老年人。但是在知识上,他总是能够打败老年人。
你怎么可能在智慧上打败一个老年人呢?智慧来自于体验;知识并不来自于体验,而是来自于学习。你可以把它塞进去,如果你稍微聪明一点,比一般人聪明一点,你就能够比老师知道得更多。你能够比你的父亲知道得更多,这毫无问题。在你这里只需要一点点的努力。但是智慧──没有办法。它是通过生活渐渐产生的。如果你生活,如果你全然地生活,如果你生活,如果你以觉知来生活,只有这样,智慧才能一点一点地产生出来。它是一件那么微妙的事情!没有直接的路可以达到它。只有老人才能是有智慧的。所以,每当有人既年轻又有智慧,在东方,我们知道他是老的,他是古老的。
有一个关于老子的故事很美,故事里说他生下来就是老的;他生下来就是八十四岁──他在母亲的子宫里面待了八十四年。这很荒唐,难以置信,但的确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它说出一些事情,说出一些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它说他在童年的时候就象一个老人,非常有智慧,所以他不可能是一个孩子。它说出一些事情。它是象征性的。它说的是: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具有通常情况下八十四岁的老人才会具有的智慧。他肯定极其警觉。
如果你是非常非常警觉的,那om么只要一次体验就能给你很多东西。如果你不是警觉的,你就会继续重复同样的体验,而什么也得不到。
有智慧的人只恋爱一次,然后他就会知道关于它的每一件事情。他将穿透它的整个奥秘,他将经验它的整个奥秘,他将进入它的世界,如此全然地进入,以至于没有一个角落不被他经验到。然后他再从里面出来。然后他不可能再次堕入情网──他经验过了,他已经知道了。他已经通过体验变得智慧了。
愚蠢的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同样的事情,而且永远无法从它学到任何东西。必须有觉知和生活的勇气,所以孩子和年轻人很少会有智慧。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年老了,当他已经活过人生的所有季节,当他成熟了,当他已经知道所有的气候、所有的心境──当他已经知道夏天的生命之河,只有一个干枯的河床,除了干渴、饥饿、干枯的河床、燃烧的欲望之外,什么也不剩,什么也没有;他也已经知道泛滥的生命之河,广大的一片,危险而广大的一片,似乎要变成一个海洋,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人才会变得有智慧。
他已经知道所有的心境,他已经走过所有生命允许的道路。他以一个罪人活过,他也以一个圣人活过,他被所有的体验丰富了。当头发全部变白的时候,有一种美来到他的脸上,那种美只可能来到老人的脸上,从来不会来到年轻人的脸上。就身体而言,年轻人可以是美丽的。形状、比例、力量──年轻人可以是非常美丽的。但是就灵魂而言──它只有通过体验才能进化、成长──只有老人才能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