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相信!事件堆积如山,绝不可能只是纯然巧合。还有那头发——”
“这倒是值得深思,”多琳掠掠长发承认道。“但老实说他对我的头发的确没有异样动作,不可能是恋物癖者。”
玛丽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书,原来是女兵部队的柔道教典。“所以你相信他?”
“不错,我料错的几率可能有百分之五,但我总认为女人家若真的有心抗拒,自有自卫能力。”
“你不想抗拒?难道你的情况真有这么糟以致你急着想找……”
多琳点起一根香烟。“抱歉,我不需要你那犹他州式的同情。
我可以照顾自己,更不想故意找死。现在是你乖乖睡觉呢,还是要我出去看电视播放二十年前的老节目?”
“多琳,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正好扯平,我也有话要问你……你先说。”
“他……他是否跟你谈过你保险的事?”
“当然喽!其实他比你想像中的更有钱,你知道,我年轻健康,保费也低,第一期十万元保费还是他帮我付的。你最担心的事证实了……”
“多琳,你怎么这样!”
“我想请你帮个忙,暂时住下来,不要急着回去,如果你想上班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找个工作。”
“那么你也觉得必须有人保——”
“我不是说过相信他吗?我只是……呃……算了,想回家请便!去找个基本教义派的人嫁算了。路德一次只跟一个女人结婚,他娶我之后至少不会犯重婚罪。”
“我留下,我当然会留下。你不仅是我堂姊,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只是……我实在搞不懂你。”
“这有啥稀奇?”多琳说着顺手熄了灯。
这只是一个小婚礼,最突出的只是女傧相的目光始终没跟新郎接触。在结婚仪式当中,玛丽不期然地思索着婚姻的真谛,而多琳跟路德……婚礼后新人立刻前往棕榈泉度蜜月。
“为什么?为什么?”麦克扶玛丽上车时,她泪汪汪地问道。
“我们去找全洛城最知道为什么的人,”麦克说道。“你见过他,但是没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是毕路德第二次击败他。”
“他是谁,麦克?当时的情形好诡异……”
前往市中心的一路上,麦克简单描述一下罗礼诃的事迹。这位号称洛城刑事组最精明的警官,如何在因贪污受调查的组长设计下,突然丢了差事,以致无力支付妻子的医药费,妻子过世之后以雪莉酒浇愁等等。
“十年前我接办第一件案子时,有位老同事叫我去请教他,还称他是洛城警局的神经中枢,任何毫无头绪的案子,只要跟礼诃提些案情,他眼睛一转立刻计上心来……毫不搭轧的案情就得丝丝入扣。
“我跟他提到多琳的事。他一直在搜查毕路德的档案,特别是有关西雅图那件案子的详情。依我之见,目前有两大问题要解决:一是多琳为什么故意要嫁个杀人累犯,以及如何防止再发生意外。要解决这两个问题,答案可能就在左边第三间的尼格拉咖啡店里。”
这家小咖啡店在北大街新联邦大厦附近,有台自动点唱机播放老唱片,还有不少廉价雪莉酒。
左手边第三桌座位上有个身形瘦削的男子,面前放了半杯酒。他跟麦克和玛丽打声招呼之后,用白雪雪的手摸摸白雪雪的鼻子。“有苍蝇。”他说。
店里根本没苍蝇。玛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麦警官说你也许可以——”
“麦克告诉我了,”罗先生截口说。“我得再听听你的,说。”
麦克召来女侍再点了些雪莉酒,玛丽说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仔细地端详他的蓝眸,看看他眼中是否会掠过异采。但他只是一迳地摇头,不知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想赶走那无形的苍蝇。
“不够,”他说。 “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