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在她的椅子里坐了一会儿。新情况不是她准备好要应付的事情。当楼梯上不再传来柯谛斯的脚步声后,她继续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马先生。
目前有一个念头跑进她的心里。在肮脏的桌上有一张看起来熟悉的纸是她房租的收据。散得四处的钱是马先生先前拿出来数要兑现她的支票的钱。他的习惯是数两次,然后再把房租的钱减掉。
厉太太慢慢地把钱拣起来,慢慢地数,口中念念有词。一毛钱也没少。收据也在。
厉太太点点头。她现在手上有房租的收据及钱。她是失去了柯谛斯,不过,她知道他迟早要走的。男人总是这样。
她把钱藏在墙上的一个洞里,这是她的“公寓”里到处都有的设备,然后想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在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她最好开始尖叫。
柯谛斯很快地冲下楼梯,可是他一旦到了街上,他就想到要用正常速度的走路。奔跑的人通常最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
再过去三条街那里有一个沙龙是他最喜欢做交易的地方。他从后门口溜进去,一个电铃因此响了起来。他尽量赶快要溜到男厕所里去,可是还没有快到避开酒保兼老板的杰比的注意,杰比是个脾气暴躁的西印地安人,也不是柯的什么好朋友。
“又是另一个要白上厕所的顾客,”杰比说,声音大到在关起来的门后面都可以听得到。“如果我免费供应餐饮改收厕所清洁费的话反而会赚更多钱。”
柯谛斯已经听惯了他的抱怨,他理都不理,他进到厕所里,垃圾桶就靠在水槽边,他把皮夹里的钱掏空,再把空皮夹扔到装满脏纸巾的垃圾桶里。然后就离开。
警车从他身边疾驶而过,警笛大作。
他的心里仍有些微想抽烟、喝威士忌的念头,不过要离开的欲望现在已经被列为优先。因此,当他看到有个年轻人坐在一辆敞篷车里时,他就放心了。这辆敞篷车的外表非常尊贵,这个年轻人的打扮也是。他的名字是威廉。
“威廉,你一直提说要到加州去?”柯谛斯问。
“我到现在还是继续在说,”威廉纠正他。“要找一个我中意的人,这个人要有钱跟我平摊到加州的花费。”
柯谛斯说:“我赌博押对号码,我身上有足够的钱支付到加州的所有花费。我这样还不够格吗?”
“非常够。”威廉把车门打开回答他。柯谛斯开始抬起脚,可是威廉用他修长的手轻轻碰了柯谛斯一下,阻止他跨进车子里,他手上的毛梳理得很整齐。“柯谛斯,”他的声调虽然低沉但却不容动摇。“如果你身上有家伙的话,我很认真地坚持你先把它脱手。我一个钟头后再在这里跟你会面如何?这时间也够我收拾行李了。”
“好,就一个钟头。”柯谛斯说。
他进到另外一个酒吧买了香烟跟威士忌。在酒吧里的是一个绰号叫做石头的男人,即使不是大家都认得他,他还算有点名气。
“最近怎么样?石头。”柯谛斯问候他。
石头没有说话。
“跟你谈笔生意。”柯谛斯继续说。
石头还是没搭腔。
“想不想在电影院里谈?”柯谛斯问他。
石头把他的酒喝完,放下杯子,看着柯谛斯。柯谛斯付了钱,走出酒吧。石头跟在他后面。他在售票亭买了两张票,然后他们就进到戏院里。整个戏院里几乎没有人。
几分钟后,柯谛斯低声说:“五十元一把枪。我把它带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