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元道:“好,凤妹妹,这就请上车吧。为兄替你赶车。”阳光灿烂,上官飞凤笑靥如花。卫天元的心里也充满生气,忘了悲伤了。
第三天他们到了保定。保定正是卫天元旧日家居之处,不过他的老家是在郊区,不是在城里。姜雪君原籍莱芜,但她的父亲却是早就搬来保定和卫家做了邻居的。保定乃是姜雪君的出生之地。
卫天元到了保定,不由得心事如潮了。
是鬼?是人?
保定是他熟悉的城市,他很容易就在横街小巷之中找到了合乎他们身份的小客店,要了两间房间。卫天元把房钱先付,说明是南下投亲的兄妹,客店的掌柜果然丝毫也没怀疑。
到了午夜时分,卫天元悄悄起来,推窗一看,无月无星,正是适合于夜行人出动的“好天色”。他换上黑色的夜行衣,便即溜出客店。
保定虽是直隶(即今河北)的省城,但以卫天元的轻功,摸黑出城却也井非难事。出了城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回到他老家所在之地了。
卫姜二家以前是在郊区的一座小山岗下比邻而居的,附近本来还有儿家人家,那次出事之后,他们两家已给烧成平地,附近的几家人家也早已搬走了。
卫天元练过上乘武功,目力异乎常人。虽然无月无星,他聚拢目光,凝神望去,对眼前的景物,也还隐约可辨。
可是他哪里还能找到熟悉的儿时景物,一别千年有多,劫后归来,不但人事全非,景物也都变了!
他们两家变成一片瓦砾,瓦砾场上,野草丛生,屋后的荷塘,变成了一池臭水。而且由于没有居民料理,每年雨季,由山上流下来的石头,也堆满在瓦砾场中。
卫天元满腹辛酸,在瓦砾场中幻出当年情景。他和姜雪君是常在晚上出来捉蟋蟀的,他听见了蟋蟀的叫声,心里想道:“现在野草丛生,蟋蟀一定比从前更多了。唉,可惜却是见不着雪妹了。”
他在心里叫道:“雪妹”,不料却听到一个“真实的声音”在叫“元哥!”
声音虽然飘忽,似有如无,但从那凄冷的叫声,他一听就听得出是姜雪君的声音。
他扑过去,黑暗中依稀似见人影一闪,闪入乱石堆中!
卫天元心情激动,不觉叫了出来:“雪君,雪君,不管你是鬼是人,求求你让我一见!”
他一出声,果然就有黑影应声而出!
不是鬼,是人!而且是两个人!
但可惜不是姜雪君,是两个彪形大汉。
这两个人齐声喝道:“卫天元,你好大胆,居然还敢回来?哼,即使你是飞天神龙,今番也叫你插翼难飞!”
卫天元一掌劈去,当先那人竟不避招,身形一俯,左掌直插咽喉,右手棱肽撞胁。卫天元喝声:“来得好!”一个“穿掌”化解对方攻势,反扭他的右臂。双方使的都是极其凌厉的反击手法。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个汉子亦已从他的左翼攻来,使的是一对判官笔,点向卫天元胁下的“愈气穴”,黑暗之中,认穴竟是不差毫厘。
卫天元不敢轻故,往旁一个斜身滑步。使出“龙爪手”功大,反扣他的肩井穴。与此同时,和另一个汉子已是对了一掌。
只听得“嗤”的一声,卫天元的衣裳被撕了一幅,那两个汉子亦已给他的掌力震退三两步。不过这两个人都是一退复上,显然没有受伤。而且卫天元使出了齐家绝技之一的龙爪手,也未能够抓着使判官笔那汉子的琵琶骨。
卫天元心头一凛:“穆志遥手下,居然还有如此高明的人物,倒是不可小觑了!”当下全力施为,拳掌兼施,有如铁斧开山,巨锤凿石。那两个汉子在他大施刚猛的打法之下,似乎有点怯意,未露败象,便即转身。
卫天元满腔郁闷,无处发泄,正要发作在这两人身上。他大喝一声:“是你们自己来送死的,还想逃么?”飞身扑上。和卫天元对过一掌的那个汉子反手一扬,喝道:“给我倒下!”
喝声还未停止,只听得“蓬”的一声,他发出的暗器已是在卫天元头预上方爆炸,立即把卫天元的身形笼罩在一团烟雾之中。
卫天元忙使一招“横扫六台”,把烟雾荡开。只觉有极其浓烈的异香直攻鼻观。他只不过吸进一点香气,但已觉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贼子,胆敢用这等歹毒的暗器,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