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雪君姐姐即使没有这个存心,但元哥若是还有良心,他又怎能不终生抱疚?”
又再想道:“唉,假如元哥真是移爱于那位上官姑狼;可真是对不起雪君姐姐了。最伤心的还应是她!嗯,死在情人的怀里虽然是种幸福,但假如情人早变了心,就不能这样说了。假如换了是我,我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但也不可能是我,元哥,他。他从来没有像对雪君姐姐那样待我!”
突然她明白了楚天舒刚才说的“好在你还没有受到伤害”那句话的意思了。是呀,没有爱又哪来的伤害?从卫天元来到她家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是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的!
楚天舒不禁有点担心,说道,“妹妹,事情已经过去,你莫再想它了。”
齐漱玉也不知听见他这句话没有,忽道:“哥哥,你真好!”
楚天舒一怔道:“我有什么好?”
齐漱玉道:“雪君姐姐死了;我知道你也是非常伤心的。你却抑制住自己的伤心,对我还是那么体贴,只是怕我伤心!”
楚天舒心中悲痛,勉强笑道:“你是我的妹妹嘛,我当然不忍见你伤心!”
齐漱玉忽地有个“滑稽”的感觉:“元哥那才真正像是我的亲哥哥,这个‘哥哥’却是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对我却好像真的比元哥还好。”由于这个哥哥来得太过“突然”,她直到如今,还是不很习惯于把楚天舒叫做哥哥的。
楚天舒道:“你还在想你的卫师兄吗?”
齐漱玉咬着嘴辱道:“我,我不知道。”
楚天舒忽道:“你若把我当作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情。”
齐漱玉道:“你说。”
楚天舒道:“你要哭的话,现在就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吧!我试过的,哭过之后,总会好些。”
齐漱玉没有哭,眼睛望向远方,仍然好像在想心事。
楚天舒柔声说道:“妹妹,别这样痴想了,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听哥哥的话,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吧。”
齐漱玉这才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求我的事情,就只是要我大哭一场吗?”
楚天舒道:“但愿你哭过之后,能恢复原来模样。”
齐漱玉道:“原来的我是什么模样?”
楚天舒道:“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齐漱玉道:“你不是也曾说过,要我忘掉过去的么?”
楚天舒道:“忘掉过去不愉快的事情,但我却盼望重新见到你的笑容。”
齐漱玉道:“你何不说得简单明白一些,你是要我忘掉一个人呢?”
楚天舒叹道:“要忘掉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不过……”
齐漱玉道:“不过,你希望我能够慢慢忘记他,是么?”
楚天舒点了点头。齐漱玉道:“为什么?”
楚天舒心道:“她这样迷迷惘惘,不点醒她恐怕是不行了。”说道:“你再想念他,今后恐怕也是难以见到他了。除非你到昆仑山去,昆仑山与扬州相隔何止万里之遥;路途遥远还不打紧,昆仑山上还有一位上官姑娘呢!”
齐漱玉忽道:“你忘记了姜姐姐么?”
楚天舒道:“我和她不同。”
齐漱玉道:“有什么不同?你不也是永远见不到她了么?”
楚天舒呆了一呆,说道:“你也觉得对。我和她是死别,你和他是生离。这一点是相同的。但是……”
齐漱玉道:“但是什么?你不爱姜姐姐?”
楚天舒叹口气道:“我不否认,我对她是曾有过爱慕之心,亦仅止于爱慕而已,待我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你的卫师兄之后,我早已不存非份之想了。我和她不过是同门之谊。而且她对你的卫师兄,亦是始终如一,从来没变过心。”弦外之音,卫天元乃是负心汉子,不值得她去思念。
齐漱玉心里也是暗晴叹了口气,想道:“元哥是否对姜姐姐负心,我不知道。但一直以来,他的心里也是只有姜姐姐一人的。唉,我和舒哥其实都是同病相伶!”
“你错了!”她抬起头来,对楚天舒道:“元哥他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我并不恨他!要恨也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是用不着大哭一场来发泄的。”
楚天舒对她的活似乎感到意外,说道:“你、你恨你自己?”
齐漱玉说道:“不错,恨我自己。过去的我,正如你说那样,说得好听是天真,其实乃是幼稚。元哥一直把我当作小妹妹看待,我却一厢情愿痴恋于他,去年他跑到洛阳去阻止姜姐姐嫁给徐中岳,我曾经在他面前哭过,希望他不要去做这件事情,他没有听我劝告。如今他又跟那位上官姑娘走了,我知道同样也是劝不转他的。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哭了。”
吐出了她心中的积郁,虽然没有哭出来;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沉暗,开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