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元思疑不定:“难道是因为我经过这场大病,轻功已是远不如前?”他本来是自信功力已经恢复的,(功力恢复,轻功即使疏于练习,也不至于有大大影响。〕此时也不觉信心有点动摇了。
不知不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姜雪君的轻功身法也看得比较清楚了。“奇怪,怎的她的身法也好像和以前两样,难道是在这十几天当中,她忽有奇遇?是她的轻功大有进境,还是我的轻功退步呢?”他思疑不定,姜雪君的背影都几乎看不见了。
他大急之下,忽地心生一计。“哎哟”一声,自行失足,倒在地上。
那女子吃了一惊,只道他病体尚未痊愈,当真是力竭倒地。急地回过头来,跑来扶他。
卫天元一跃而起、两人面对着面,此时天鱼亦已大白,看得清清楚楚了。
卫天元呆了一呆,失声叫道:“是你?”
那女子道:“对不住,是我。”
原来这女子是上官飞凤,不过身上穿的是姜雪君那套衣裳而已。
卫天元也不知是感激她好还是责备她好,半晌说道:“原来这都是你定下的计谋;那松子酒……”
上官飞凤道:“不错,我在松子酒里放了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但若不是失令你有求生的意志,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用。”
卫天元叹道:“你何苦为我浪费如此珍贵的灵丹,我早已对你说过,我即使能够活下去,活着的也只是躯壳罢了,不如死了还好!”
上官飞凤道:“你以为死了就可以对得住姜姐姐么?”
卫天元道:“我但求心之所安。”
上官飞凤冷冷说道:“卫天元,你心里就只有一个姜雪君,没有你的父亲了么?”
卫天元一愕,说道:“你这活是什么意思?”
上官飞凤道:“你只知为姜雪君殉情,对得住你死去的父亲么?”
卫天元道:“雪君已经替我报了杀父之仇了。”
上官飞凤道:“喔,你以为杀了徐中岳,就算得已经报了父仇?”
卫天元道:“还要怎样?”
上官飞凤道:“不错,徐中岳是出卖你父亲的人,但充其量也只是帮凶而已,还不是头号的帮凶呢!”
卫天元道:“那你说主凶是谁?”
上官飞凤道:“据我所知,策划那次事件的是穆志遥,围攻令尊,他也有份。”
卫天元道:“但据我所知,爹爹已是把当晚围攻他的八个大内高手都杀掉的。”
上官飞凤道:“不,有一个当时只是受了重伤,还没死掉的。那个人就是穆志遥。令尊后来之所以因伤至死,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给穆志遥斫了一刀,他的刀头上是淬了剧毒的。”
卫天元那晚听得厮杀之声跑出来看的时候,八个大内高手已经有一半倒下,穆志遥是脸朝地倒在同伴的血泊之中的,恶战结束之后,卫天元的父亲已经受了重伤,急于逃走,当然是无暇去验看每具尸体了。故此卫天元并没有认出其中一个是穆志遥。
不过,他想起了当晚的情形,却是不能不相信上官飞凤的活,他呆了一呆,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上官飞凤道:“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汤怀远对我说的。据他说穆志逼就是因为策划那次事件有功,才得以升任御林军统领的呢。”
汤怀远和穆志遥的“交情”不错,虽然这只是汤怀远一种敷衍达官贵人的手段,但由于手段运用得好,他也曾经是给穆志遥当作是“自己人”的,是汤怀远说的,当然不假了,
卫天元叹口气道:“穆志遥是御林军统领,要报此仇,恐怕难了。”
上官飞凤道:“穆志遥也只能算是头号帮凶,未能算是主凶呢。主凶应该是当今的皇帝!你想想看,倘若你的爹爹不是反清的帮会首领之一,穆志遥为什么要去杀他?”
卫天元知道她说得有理。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上官飞凤继续说道:“为子不肖,焉得为人?我想你的爹爹也曾勉励过你,盼你继承他的遗志的吧?”
卫天元出了一身冷汗,喃喃说道:“为子不肖.焉得为人。上官姑娘,多谢你提醒我。但大仇人是皇帝,这,这又叫我怎,怎能……”
上官飞风道:“我当然不是叫你去刺杀皇帝,多少反清义士的目的也不在于杀清廷的皇帝一人。这道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卫天元道:“我明白。反清的义士,他们是要驱除鞑虏,还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