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该死的兔子也不剩,”爷爷说。“全部三十只。留下的只有它们的气味。”
巴尼把罗茜塔塞给爷爷,把牲口棚的门打开。爷爷抱着金鱼缸慢慢地进去,罗茜塔翘起尾巴跟在他后面。那里,原先从地板向上叠起铁丝笼的后墙,如今靠着一根崭新的钓鱼竿。爷爷拿着他平时用的钓鱼竿踮起脚尖,像在礼拜堂里那样踮起脚尖走到后墙,把自己的钓鱼竿放在靠着墙的新钓鱼竿旁边。
巴尼和罗茜塔一起站在那里。接着爷爷捡起金鱼缸,把它放在曾经堆满铁丝笼的大块空间当中。
无话可说,但是他必须说句话。他自己的爷爷踮起脚尖走!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巴尼尝试说了句笑话:“爷爷,我原先有三十只兔子,现在我有了两条金鱼
……和一只猫!”
“两条鱼和一只猫,”爷爷重复了一声。“噢,当然,那新钓鱼竿也是你的。不过你听我说,卖兔子所有的钱我给我们买了—条船。一条白色的船和你的白猫很相配。如果这能让你好过点的话。”
“噢,那足够了,”巴尼说。“爷爷,那足够了──竟然有条船!”他的声音忍不住有点发抖。
“那艘船已经在河上了,”爷爷说。“在游泳的小湾那里。在阴暗的水下有鲇鱼。”
“没有兔子,”.巴尼心里想。牲口棚里只放两根钓鱼竿、两条金鱼和一只白猫显得太大了。
“没有兔子,”爷爷好像听到巴尼心里想的话,说。“但也没有铁丝笼,没有铁丝笼要在每天放学后打扫,要在星期六打扫差不多一整天。”
巴尼把罗茜塔抱起来,但是它挣脱了。它要闻放过铁丝笼的整座墙的气味。它的粉红色鼻子皱起来闻嗅。最后它蹲下来舔干净它的胡子。爷爷和巴尼看着它。无话可说,但得找句话说:“猫是干净的,”巴尼对爷爷说。“不用为猫搞卫生。”
“是的,”爷爷同意说。“你从一只猫开始,总是这样的,先是只有一只猫。你也是从一只兔子开始的,很快你就有了三十只兔子,有三十个铁丝笼要打扫。打扫好了又来新的三十只兔子──或者有时候是这样。你曾经有满是兔子的一个牲口棚和充满工作的生活──工作得不能钓鱼。课余全在工作,现在该去上课了。”
“今天不上课。”巴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