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家了。”巴尼告诉大家。
“我们到家了?”妈妈马上醒过来。
“我们到家了,”爸爸证实说。“我正好听到上课铃响。”他逗巴尼说。
巴尼沉下了脸。但他接着了解到,爸爸到家感到如此的高兴,又拿学校来寻开心。
接下来,他闭上眼睛想出游戏来消磨时间,因为他知道,在山上,在新鲜的空气中,东西看上去很近,其实可能在几英里之外。他决定不张开眼睛,直到轮胎声音的改变告诉他,他们已经离开公路进入了村子唯一的一条街道才张开它们。爸爸的车窗开着,因此他可以知道轮胎什么时候在铺砖的街上。他不时作点弊──眨眨一只眼睛。
小路绕着山盘旋而上。河在下面,微风把它的时高时低的咆哮声带上来。河是在咆哮着欢迎他们。
这时候巴尼给他的游戏增加点新的规则。即使他能说他们已经到了村里,他仍旧不能张开眼睛,一直要来到爷爷的车道尽头的牲口棚才把它们张开。那样,爷爷在那里,他是他们第一个看见的。
坚持他自己的规则很难,越来越难。爸爸任何地方都不能停,一定要停在爷爷的牲口棚前面,爷爷一定要在牲口棚前面。他只顾着想出一个又一个条件,车子真停下来时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汽车真的停到了牲口棚前,在它开着的门前真的坐着爷爷,他正在一根钓鱼竿上弯着腰,忙于解开一根缠结的钓鱼丝。他低着头甚至没有听见汽车声,爷爷有点耳背,只是不肯承认。巴尼开始要叫,但是妈妈回过头来伸出警告的手指。爸爸说:“别响,让我们偷偷过去给他个出其不意。”
“不让巴尼叫几乎是残酷,”妈妈说。“我觉得我内心也在叫。”
爸爸轻轻地打开车门溜下车。他打开后面车门让巴尼和妈妈从另一边下车。他们一行蹑手蹑脚向爷爷走去,站得离他近近的,让他们的影子落在爷爷忙碌的手上。爷爷对那纠结的钓鱼丝咕哝着什么,给这些影子弄烦了。他抬起了头。“巴尼!”他大叫一声。他站了起来。
接着爷爷做了一件古怪的事。他先向着巴尼走,猛一转身跑到牲口棚去,用力关上了牲口棚的门。接着他回来,抱起巴尼,把他举到头顶。“天啊,”他叫道,“你们回家多么及时啊。奶奶和我要给那店和那些该死的兔子弄得头发都白了。奶奶会不会欢迎你们?那还用说。你们知道她的感情吗?从昨天晚上六点钟起她就知道你们在回家。她一夜没睡──她要醒着感觉到你们越来越近。她让我也醒着,但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只觉得困极了。你们三个一看就是没睡过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