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了解我的感受,因为当我抬头看她时,她正微笑地望着我。我们提着注满蜂蜜的桶子,带走不情愿离开的小淘气,它过不时回头看呢!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休战日和我十二岁的生日是同一天。莉莉恩婶婶接了三个长途电话,每一个电话都报告了同一个消息。
就在吃第二顿早餐时,我们全坐在餐桌旁看婶婶来回接电话。每回她挂断电话前,都会说:“噢!太好了,谢天谢地,结束了,战争结束了!他们结束了在法国的厮杀。”
“你是指战争真的结束了吗?莉莉恩?”佛瑞德叔叔问。
“是的,他们签了休战协约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虽然每个人似乎都忘了我的生日)。我希望独自想想这件事,于是走到小马房,望着瑞利、它的伙伴泰迪,以及它们的双胞胎庞西和庞寇威拉发呆。
战争终于结束了,我的梦魇也将随之烟消云散;赫胥会从法国回来,我们又可以一起去钓鱼了。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放声欢呼,和小淘气纵情地跳起舞来,它却不解地抬头望着我。
“我们来骑小马吧!小淘气。”
小马之中,我最喜欢泰迪。这匹黑色小种马比海豹还可爱。它常会自创一些奇怪的动作,或许是来自它的家乡──雪特兰岛上特殊的原始风味吧!
当我们从牧草地带泰迪回来时,它竟然去咬牛的腹部;还跑进牛舍里又踢又嚎的,直到走出牛舍才停止。它真是只道地的顽强野马,它的嘶声似乎是在向世界抗议。此外,它还有张厉害的嘴,因而被套上其他小马都没有的嚼子。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学会驾驭它了。我们很少被摔下去,除非它发了脾气,使劲地在高度只够它穿过的枝干下绕圈子。这是我和泰迪的一场竞赛,想博得它的尊敬就要胜过它,不摔下去。随后它会轻柔而快速地载你飞驰,让鬃毛飘扬在风中。
可是泰迪对小淘气并没有好感,我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尝试这匹疯狂的坐骑。另两只双胞胎还大小不能骑,而且也正没受过训练。现在只剩下瑞利了,它是匹肚量大而且令人感觉舒适的牡马,就像莉莉恩婶婶对佛瑞德叔叔一样地宽容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