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真的,大人准不会相信,”安西娅说,“西里尔说得对。让我们在所有的花瓶里插上花,尽量不要去想钻石的事。反正一次次到头来都太平无事。”
于是他们在所有找得到的花瓶里都插上花──紫菀和百日菊,还有从马厩院子墙边果来的叶子散开的迟开玫瑰花,直到整个屋子成了个十足的花房。
中饭吃完,几乎刚收拾好,妈妈就到家了,八条可爱的手臂一下子抱住了她。实在很难不马上告诉她沙仙的事,因为他们有事都告诉她,这已经成为习惯。不过他们还是好容易忍住了没有告诉她。
在妈妈这一边,她也有许多事情要告诉他们──关于奶奶,关于奶奶的鸽子,关于埃玛婶婶那头听话的瘸腿骡子。她看到屋里到处是鲜花,像个花房,十分高兴。一切看上去那么自然和叫人快活,妈妈又回家来了。孩子们几乎想,那沙仙一定是他们做梦看到的。
然而,当妈妈向楼梯走去,要上楼到她的卧室去脱下她的帽子时,八条手臂抱住她,就像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小羊羔,一个是条章鱼。
“不要上去,亲爱的好妈妈,”安西娅说,“让我来替你把你的东西拿上去吧。”
“或者让我来。”西里尔说。
“我们要你来看看那棵黑玫瑰树。”罗伯特说。
“噢,不要上去!”简毫无办法地说。
“胡扯什么,亲爱的,”妈妈随口对他们说,“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在规定的地方脱下我的帽子。再说我得洗洗我这双黑手。”
于是她上楼去了,孩子们在她后面跟着,互相交换着看来凶多吉少的阴郁眼光。
妈妈脱下她的帽子──的确是顶漂亮帽子,上面有白玫瑰,──帽子脱下以后,她就到梳妆台去理她那头好看的头发。
梳妆台上,在放戒指的垫子和插别针的垫子之间有一个绿色皮盒子。妈妈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