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偷偷摸摸,从房家大宅后门进入,只为不惊动其他族人,免得麻烦。事儿倒是省了,却弄得好像作贼。好在离春并不介意,房竞萧甚至觉得颇为有趣。
说起这宅子,果然不俗。亭台楼阁,处处洋溢着古韵。可惜走得慌忙,来不及欣赏,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花园僻静处——
只见一块大石,半截入土,仿佛生在地上,顶端却平整光滑,足以胜任桌子的功能;周围几块略小的,明显是后来搬来,充作座椅使用,虽没有前者自然,但与四周环绕的参天古树、茂密花丛融合一起,倒极是清幽雅致。
房竞萧见离春四下环顾,便宽慰道:
“离娘子尽管放心!此处一向清静,不会有闲杂人聚过来看‘神仙’的。”
离春略点头,挥袍袖拂去“椅子”上的尘土,撩衣摆坐下。刚把阴阳扇放上桌面,就出言催促道:
“在下对夫人实在渴慕,劳公子为我引见。”
这样迫不及待,房竞萧也有些疑心,不禁揶揄:
“若是一个男子这样说,我断断不能让他如愿。”
“我知道您宠爱夫人,却也不必像防贼似的。”离春反咬一口,笑着解释,“最近在女红上有些疑问,正要请高手点拨。”
房公子听了,也不好再作拖延,转身踱出这角落。不多时便有低声的交谈传回来,约莫是遇到一名亲信又不多口舌的下人,要他代替去请夫人,自己就得以返回陪伴贵客。
离春独自一人,眼睛直盯着伸到桌面上的一条花枝,明知房竞萧回来,却不予理睬,使他困惑之余询问道:
“离娘子这样入迷,是在赏花吗?”
“听公子口气,难道觉得这花不值得赏?你看枝条上花团锦簇,十分繁荣富贵,我可是心仪得紧,只不知花名为何。”
“这是蔷薇的一种,极易生长,野外也多的是,算不得什么上品,所以未曾正式命名。再说,若论‘繁荣’,它不比芍药;说起‘富贵’,更与牡丹相去甚远。”房竞萧眼神上下漂移,把离春从头到脚扫过一遍,“看不出,离娘子品评花朵,竟用的是这样通俗的四字标准。”
“我自知品味极差。每遇到更有眼光的人,便会诚心求教。依公子所见,这百花之中,最可爱的倒是哪一种?”全无等人作答的意思,马上断言道,“能令您情有独钟的,应是王者之香!”
“你……”
看对方惊异,离春不紧不慢地说明原委:
“适才在乱神馆,在下无意中窥见公子袍底的暗纹。普通富人穿的,都是那些贵气的花样;您这件倒稀奇,满是兰花纹路。既然是夫人特制的,想必爱花和爱人就分不开了。我猜想,您爱妻的闺名里,可是含有一个‘兰’字?”
房公子眉头压低,斜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