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同志,我们这些情报都是一个来源。”他毫不感到窘迫地说。
这就是瓦西里普罗霍罗维奇,军部的侦察队长。
“哦,我还以为您是自己侦察得来的呢!”将军失望地说。
军官们都笑起来。但是军长的嘲弄的责备也罢,同事们的哄笑也罢,瓦西里普罗霍罗维奇一概都不介意,——显然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将军同志,请您注意这儿杰尔库耳河前面的这些材料。要知道,这些材料已经旧了!在这里,我们知道得还要多些。”他泰然自若地说。
卡佳觉得,瓦西里普罗霍罗维奇的回答似乎在贬低普罗庆柯搜集的情报——她卡佳为之长途跋涉送来的情报——
的意义。
“把这些情报交给我的那位同志,”她用毫不客气的声调说,“叫我先通知你们:有关敌人撤退的一切新情报,他会发过来,而且我想,他已经在把它发出来。这张地图跟它的说明,是让我们知道本州的总的形势。”
“不错。”将军说,“瓦杜丁①同志和赫鲁晓夫同志更需要它。我们要把这张地图转送给他们。我们自己只要利用跟我们有关的那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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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瓦杜丁(1901—1944年),苏军指挥员,当时任西南方面军司令员。
一直等到夜保人静,卡佳才有机会跟安德烈叶费莫维奇好好地谈谈心。
他们不是坐着,而是站在一间空空荡荡、但是炉火熊熊的房间里,点着缴获得来的德国灯盏。卡佳问道:
“安德烈叶费莫维奇,亲爱的,您怎么会到了这里?”
“这为什么使您奇怪?因为我们已经进入了乌克兰境内。虽然地方还小,不过总是我们的!政府要回到我们的故乡,要建立苏维埃秩序。”安德烈叶费莫维奇微微一笑,他的满布细皱的刚毅的脸顿时显得年轻起来。“您是知道的,我们的军队已经跟乌克兰的游击队协同动作了。所以我们不在这里怎么行呢?”他从上到下打量着卡佳,他的眼睛放着光。但是突然他的脸又变得严肃起来,“我本来想让您休息休息,明天再谈正经事。不过您是个勇敢的人!”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的眼睛直望着卡佳的眼睛,“我们想送您回去,直接到伏罗希洛夫格勒。我们需要知道好多只有您才能打听到的消息……”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询问地说道:“当然,要是您非常疲劳的话……”
但是卡佳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她心里充溢着自豪和感激。
“谢谢您。”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安德烈叶费莫维奇,谢谢您!……什么也别说了。您再也说不出什么能使我感到这样幸福的话了。”她心情激动地说,她的轮廓分明、衬着金发的晒黑的脸变得非常动人。“我对您唯一的请求就是:明天就送我走,不要把我送到方面军政治部去,我不需要休息!”
安德烈叶费莫维奇想了一想,摇了摇头,然后笑了。
“不过我们并不急。”他说,“我们要把占领的阵线稍微整顿一下,巩固一下。杰尔库耳,特别是顿涅茨,不能一到就拿下来。而且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还阻挡着我们。也有些情况要您到政治部去谈谈。就是说,我们暂时不着急。您过两三天再走吧……”
“唉,为什么不明天就走呢?”卡佳叫了一声,她的心因为想念和爱而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