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巴一斯现在最富有的青年人。麦丹海德爵爷公子。”
“你的话当真?”匹克威克先生说。
“是呀。你随后就可以听见他说话了。匹克威克先生。他要对我说话的。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一位绅士,穿浅红色小背心,留黑胡子的,是克鲁希顿大人,他的挚友。你好吗,爵爷?”
“热喜(死)了,班顿,”爵爷说。
“很暖呵,爵爷,”掌礼官答。
“很热呀,”克鲁希顿大人表示赞同。
“你看见爵爷的邮车没有呀,班顿?”片刻之后克鲁希顿大人这样问;在那间隔的时间里,麦丹海德小爵爷想把匹克威克先生凝视得不知所措,克鲁希顿先生在思索什么话题是他的爵爷非常爱谈的。
“啊呀,没有见过,”掌礼官回答说。“一辆邮递车!多好的想法!有——味儿!”
“我的脑(老)天爷!”爵爷说,“我以为每个轮(人)都看见过那辆新邮车了;那喜(是)戏(世)上用轮鸡(子)跑的东希(西)里头最精巧、最漂亮、最优美的了——油了红颜色,带奶油色的斑点。”
“有一只真正的信箱,样样俱全,”克鲁希顿大人说。
“前面有个晓晓(小小)的座位,装了铁栏杆,预备开车鸡的轮坐的,”爵爷接着说,“有一天早上我开着它香(上)布列希(斯)托尔,我穿着红香衣,有两个当差的在后面离我约有一哩;真是见鬼,那些轮都从草棚鸡里跑出来,拦住我的路,问我喜不喜(是不是)邮政局的。”
对于这件趣事,爵爷笑得非常开心,听的人当然也是。随后,麦丹海德爵爷把手臂挽住那位谄媚的克鲁希顿先生的手臂,走开了。
“快活的青年人阿,那位爵爷,”掌礼官说。
“我想是吧,”匹克威克先生淡漠地回答着。
舞会开始了,必要的介绍都作过了,一切准备手续都布置好了,安其洛班顿又找到了匹克威克先生,带他到牌室去。
他们刚走进去,那位寡居的史纳方纳夫人和别的两位旧派打扮,爱打惠斯特的女太太正在一张空着的牌桌旁逡巡;他们一看见安其洛班顿护卫之下的匹克威克先生,就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他正是她们所需要的可以凑成一局的人。
“亲爱的班顿,”寡居的史纳方纳夫人说,哄小孩似的声调,“给我们找一个可爱的人来凑成一局吧,好吗。”碰巧匹克威克先生这时正看着别处,所以那位夫人就朝他点点头,富于忠情地皱皱眉头。
“夫人,我的朋友匹克威克先生,肯定是非常高兴,我相信的,有——味儿哪,”掌礼官说,知道那个暗示。“这位是匹克威克先生,这位是史纳方纳夫人——这位伍格斯比上校夫人——那位波洛小姐。”
匹克威克先生对每位太太小姐鞠了躬,而且发现躲避是不可能的,就玩起了牌。[注]匹克威克先生和波洛小姐一组,对史纳方纳夫人和伍格斯比上校太太。
在发第二副牌的时候、王牌刚翻出来,有两位年轻女士匆匆走进房来,分别在伍格斯比上校太太的座位两边坐好,耐心地等这一副打完。
“喂,珍,”伍格斯比上校太太对两个女孩子之一说,“什么事呀?”
“妈,我来问你,我是不是要和那个顶小的克劳莱先生跳舞,”她俩两者之中比较漂亮也比较年轻的一个在说。
“哦,上帝,珍,你怎么想得出这种事呀!”妈妈愤愤然地回答说。“你没有听说吗?他的父亲一年只有八百进款,他一死他就跟着完了?我为你害羞。绝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