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了,先生,”维勒先生回答。
“那末跟上来吧。”
“请抓紧一点,先生,”山姆说,抬起车子来。
“呃,呃,”匹克威克先生答;于是他们继续前进。
小车被抬过篱笆旁边的梯磴,进入另外一块田野,匹克威克又被放了进去,这时,华德尔大声地说,“小车停下来吧。”
“是啦,先生,”维勒先生回答,停了下来。
“那末,文克尔,”老绅士说,“你轻轻地跟我来,这次不要太迟了。”
“你放心吧,”文克尔说。“它们在指点吗?”
“没有,还没有呢,嘘……现在安静点儿,跟着我。”于是他们偷偷摸摸地走着,而且本来是可以就这么静悄悄地一直走到射击猎物的最佳方向。但是正在紧要关头,文克尔先生和他的枪也许是不合还是发生了什么微妙的纠缠,偶然间居然走了火,幸亏高个儿并没有站在孩子的旁边,不然那子弹从孩子的头顶上射过去的话,就正好打在他身上了。
“嘿,你这到底是干什么?”老华德尔说,眼睁睁地看着鸟儿们平平安安飞掉了。
“我一生一世也没有见过这种枪,”可怜的文克尔回答,他看看枪机,仿佛这样就会有什么效果一样。“那是它自己放出去的。它自己要这样呵。”
“自己要这样!”华德尔学他的说法,态度里带点儿火气。“我看它自己要杀人了。”
“不久它就要这样的,先生,”高个儿用低沉的预言的声调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先生?”文克尔先生愤愤地说道。
“没有关系,先生,没有关系,”高个儿猎场看守人回答:“我是没有家庭的,先生;这个孩子的母亲可以从乔弗雷爵士那里得到相当可观的一笔款子——假使他在他的地上被打死的话。再装上弹药吧,先生,继续吧。”
“拿掉他的枪,”匹克威克先生在小车里喊,他听见高个儿的不祥的暗示吓坏了。“拿掉他的枪,听见没有,你们?”
但是没有人自告奋勇来服从这个命令;文克尔先生对匹克威克先生投了反叛的一瞥之后,又装了弹药;和其他人一道前进了。
我们应该说明,据匹克威克先生说,特普曼先生走的样子比文克尔先生所取的姿态表现得要好得多。虽然如此,这绝不妨害后一位绅士在行猎的一切问题上是一个伟大的权威;因为,正如匹克威克先生优美动人地说过的,不知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最好的和最能干的哲学家,他们在理论方面是十全十美的科学之光,但是要自己实际去做的话,却完全不能够。
特普曼的办法如同白水一般的简单,极其简单。他具有一个天才的人的敏慧和洞察力,立刻看出应该学会的主要两点是这样的——第一,放枪的时候不要伤了自己,第二,也不要伤了旁边的人;显然的,把放枪的困难总括起来说的话,最好的办法是紧闭着眼睛朝天上放。
有一次,特普曼先生开了枪之后,睁开眼来一看,只见一只肥大的鹧鸪正受了伤落下来。他正要去庆贺华德尔先生的每发必中的成功,那时那位绅士向他走过来热烈地握住他的手。
“特普曼,”老绅士说,“你瞄准了这只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