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州土地局,请他们根据老传教基地到阿拉米托河一带的全部测量图绘制一幅实用的、所谓工作略图。我在图上对着南方划了一条通向河岸的直线。略图准确标明每张测量图的线长和地区。我们凭这些资料,找到河岸上的那一点,然后把它同洛斯安尼莫斯五里格的测量图上一个重要的,标志明确的地区——西班牙国王菲利浦的授地——联系起来。
这一来,我们不需要雇测量员来测路线,可以省掉许多费用和时间。
李朗德尔和我套好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装上所有的应用物品,赶了一百四十九英里,到了奇科,那是离我们要去的地点最近的一个市镇。我们在镇上找到县测量员的代理人。他替我们找到洛斯安尼莫斯测量图上的地区,按照我们略图上的要求,往西赶了五千七百二十巴拉①,在那一点上搁一块石头,喝了咖啡,吃了咸肉,然后搭上装运邮件的马车回奇科。
①西班牙长度单位,合0.8359公尺。
我认为我们很有把握找到那三十万块钱。李朗德尔只能分到三分之一,因为我承担了全部勘探费用。有了那二十万元,我知道只要梅玛莎曼格姆在世上,我准能找到她。有了这笔钱,我还能使蝴蝶在曼格姆老头的鸽笼里扑腾。只要我找到那注藏宝就好啦!
李和我扎好帐篷。河对岸有十来座小山,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雪松,但是没有一座象是驮鞍。我们并没有泄气。情人眼里出西施,驮鞍也是如此。
我同藏宝的孙子仔细搜索了那些长满雪松的小山,就象太太们找捣乱的跳蚤那般认真。我们沿着河岸两英里探索了每座山的山坡、山顶、周围、平均高度、角度、斜坡和凹处。我们干了整整四天。然后我们套好那两匹花毛马和暗褐色马,把剩下的咖啡和咸肉拉了一百四十九英里路,回到康卓城。
回程中,李嚼了许多烟草。我急于回去,忙着赶车。
我们空手而回后,古德洛班克斯和我很快就在斯奈德酒店的后房玩骨牌,探听消息。我把寻觅藏宝的远征经过告诉了古德洛。
“假如我找到那三十万块钱,”我对他说,“我就可以走遍全世界去找梅玛莎曼格姆。”
“她是注定要享受更高级的东西的。”古德洛说。“我自己去找她。不过你倒说说,你是怎么去寻觅那笔出土的横财被人轻率地埋藏的地点的?”
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还给他看了制图员绘制的略图,上面的距离标得清清楚楚。
他大大咧咧地瞥了一眼,在椅上往后一靠,对我发出一阵讽刺的,高人一等的,大学式的哄笑。
“咳,吉姆,你是傻瓜。”他笑得喘过气来时对我说。
“该你下注啦。”我捏住手里的双六,耐心地说。
“二十。”古德洛说罢,用粉笔在桌子上画两个叉。
“我傻在哪里?”我问道。“以前许多地方找到过藏宝。”
“因为,”他说,“在计算你那条线路同河岸相交的一点时,你没有考虑到磁差。那里的磁差应是偏西九度。把你的铅笔给我。”
古德洛班克斯在一个旧信封背面迅速地作了一些计算。
“从西班牙传教基地自北往南的那条线路的距离,”他说,“恰好是二十二英里。据你所说,这条线是凭袖珍罗盘划的。考虑到磁差因素,你应该寻觅藏宝的地点是在阿拉米托河岸上离你实际到达的地点恰好偏西六英里九百四十五巴拉。哎,吉姆,你真傻!”
“你说的磁差是什么玩意儿?”我问道。“我认为数字始终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