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去比尔巴西特的赌场买筹码的人中当然少不了我。比尔在镇上唯一出售纸牌的店里买了纸牌;我认得每一张纸牌的背面,比理发师用两面镜子照着,让我看自己的后脑勺还要清楚。
“赌局结束时,那五千元和一些零头都进了我的口袋,比尔巴西特只剩下他的流浪癖和他买来取个吉利的黑猫。我离去时,比尔同我握握手。
“‘彼得斯老哥,’他说,‘我没有做生意的才能。我注定是劳碌命。当一个第一流的窃贼想把钢撬换成弹簧秤时,他就闹了大笑话。你玩牌的手法很熟练,很高明。’他说。‘祝你鸿运高照。’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比尔巴西特。”
“嗯,杰夫,”当这个奥托里格斯①式的冒险家仿佛要宣布他故事的要旨时,我说道,“我希望你好好保存这笔钱。有朝一日你安顿下来,想做些正经的买卖时,这将是一笔相当正——相当可观的资本。”
①奥托里格斯:希腊神话中神通广大的小偷。莎士比亚剧本《冬天的故事》中的奥托里古斯是个顺手牵羊,爱占小便宜的人。
“我吗?”杰夫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很关心这五千块钱。”
他得意非凡地拍拍上衣胸口。
“金矿股票,”他解释说,“每一分钱都投资在这上面。票面每股一元。一年之内至少升值百分之五百。并且是免税的。蓝金花鼠金矿。一个月之前刚发现的。你手头如果有多余的钱最好也投些资。”
“有时候,”我说,“这些矿是靠不——”
“哦,这个矿可保险呢。”杰夫说。“已经发现了价值五万元的矿砂,保证每月有百分之十的盈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信封,往桌上一扔。
“我总是随身带,”他说,“这样窃贼就休想染指,资本家也无从下手来掺水了。”
我看看那张印刷精美的股票。
“哦,这家公司在科罗拉多。”我说。“喂,杰夫,我顺便问你一句,你和比尔在车站上遇到的,后来去丹佛的那个矮个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家伙叫艾尔弗雷德伊里克斯。”杰夫说。
“哦,”我说,“这家矿业公司的经理署名是艾尔弗雷德里克斯。我不明白——”
“让我看看那张股票。”杰夫忙不迭地说,几乎是从我手上把它夺过去的。
为了多少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招呼侍者过来,再要了一瓶巴贝拉酒。我想我也只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