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宣传教育?贴招贴画,寄邮件,出小册子,开座谈会,做电视广告?对此我们的教育对象只会嗤之以鼻!而且谁出钱呢?是联邦政府,还是各个州,还是地方当局?他们会把口袋翻个底朝天,然后说:兜里没钱!他们把钱拿去造了政府办公楼、体育场、市政大楼、高标准的广场。对摇头丸呢?只能耸耸肩。对艾滋病的态度则不一样,大家都很警惕,这可是危害国民的瘟疫!每一块广告牌,每一根广告柱,所有的报纸,所有的电视频道,都堂而皇之地出现避孕套的画面。在座诸位可曾有人见过一块广告牌写着:‘请吃摇头丸,然后献上您的首级’?对摇头丸的漠不关心不仅可恨,而且还可怕地暴露了我们这个社会对自我毁灭都满不在乎!”
沃特克叫道:“你准备怎么来改变这种情况呢?”
赖伯耸耸肩说:“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毫无办法。有人指责我们:一有急事只会求政府帮忙!我认为,既然我们的政府把几十亿几十亿的钱用于欧洲联盟,或作为发展援助给了外国,而为了凑钱就把税收提到无法忍受的高度,那么这个政府也应该关心关心国内的问题,关心一下青年的健康成长才是,可惜在这方面政府只顾眼前,对社会的深刻危机熟视无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没有在政治上做出什么值得吹嘘的成绩。局长先生,我想说——尽管这是官员不该说的话——这是我的肺腑之言!谢谢各位!”
赖伯走下讲台,座中一片沉默。只有一个人鼓掌,叫道:“说得好!”那就是沃特克。
但是,人们对沃特克的这种表态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伯特发展成了一名生意兴隆的发售人。
他在一家银行里以施奈德的名字开了账户,账上的存款日益增多。对罗伯特来说,一下拥有这么多的钱是种全新的、了不起的感觉。凡是他所到之处,尤其在迪斯科舞厅和青年俱乐部,人们欢迎他有如欢迎一位慈善事业家,简直是往他手里塞钱。他给人带来梦幻、欣快,把人引进乐园。
一天夜里,罗伯特吃了两粒“夏奈尔”,又和乌丽克几度销魂,然后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抽混合烟,使自己平静下来,这烟是乌丽克推荐给他的,她说:“这种混合烟可灵了!它能使血液循环恢复正常,相信我。”罗伯特试了一试,果然觉得能用它控制脉搏。孰不知这是一种错觉,实际上罗伯特是从一种毒品转向另一种毒品,正像他依赖乌丽克一样,他的身体产生了对毒品的依赖性。
罗伯特说:“真滑稽。”
乌丽克问:“什么滑稽?鲍伯。”
“我三个月所挣的钱比我父亲两年的收入还多……”
“你该高兴,这有什么滑稽?我们是在做生意嘛。”
“不是正常的生意。”
“什么是正常?这叫撑死胆大的,这叫‘把握时代的脉搏’。每年夏季旅游季节开始以前,石油公司就提高汽油价格,为什么?因为开汽车的人缺不了汽油,不管价格多高,没得可说的。一旦消费者改变口味,对猪肉的需求增加,猪肉马上就涨价。凡是供不应求的东西,就会涨价,即使仓库爆满也会自动涨价,老是说要节约能源,结果是什么呢?消费减少了,电和煤气却照样涨价,为的是确保利润和就业岗位。反正怎么都不对头,既然我们的‘设计师药丸’受欢迎,那我们就赚大钱吧。你应该这么看问题,鲍伯。”
不管罗伯特如何迷恋乌丽克的肉体,他事后总会有一种失落感,自己也解释不了。这会儿它忽然想起了克丽丝塔,那个活泼调皮、相信月亮上有男人的小女孩。他开始琢磨,为什么正当乌丽克赤条条躺在他身边时他要想起克丽丝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