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故作强硬地说:“我要进去!”
“你走错门了吧?”
“你们是公开营业,还是不公开?”
“这要由我来定!”那人的声音越来越粗鲁,“走吧,你小子……”
“你瞧不惯我怎的?我又没长疮!”
“我看你乳臭未干,快滚吧!”
“告诉你,马上开门让我进去!”罗伯特这会儿也开始用此地惯用的腔调说话了,“我是乌丽克施佩琳的熟人,要是你还这么怠慢我,有你受的!”
“乌拉的熟人?”门窗后面的男人发出笑声,“你怎么认识她的?”
“关你屁事!开门!”
罗伯特有一条新的体会:看来男性就得粗鲁,礼貌往往被误认为笨拙和虚弱。要记住,适度的傲慢比一味的顺从更能解决问题。罗伯特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是头一回,而效果之好出乎意料:门打开了。
那个无礼的看门人是条肌肉发达的汉子,他把罗伯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个贴着深红色墙纸的门厅,有个衣帽间,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姑娘,穿紧身衬衫和超短裙,全身的优点半掩半现,金发披肩,一张娃娃脸,使人想起洋娃娃芭比,她对他笑笑,挤了挤眼睛说:“30马克。”
“我不用存衣。”他回答说。
“先生,这是入场费。”
“哦,是这样。”
他从袋里摸出那张100马克的钞票,找回70马克。看门人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里面的那道双重门这才打开。罗伯特走进了酒吧。
这是他生活中一场新的冒险,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惊讶,他看到一个大房间,放着圆桌和软椅,有几处绷着彩色丝绸的壁龛,地上铺着红花纹的地毯,中心是个铺着白色大理石的舞池,女招待们同样是穿得很少,走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对男女在跳舞,一个三人乐队在奏乐。左边是一个酒台,有整个一道墙那么长,用镀铬的、黄铜的、硬木的和玻璃的材料做成,看上去光洁铮亮。酒台前一排吧凳上坐着好多对男女,正在热烈交谈……其实此情此景同罗伯特在电影里看到的也差不多,甚至还更平淡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罗伯特没有看到的,是一道薄薄的隔墙背后的天地。那儿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两侧有好多扇门,一共有10间房间,其中的摆设值得一看。每间房里有一张巨大的圆形床,墙上镶嵌着镜子,有一个喷水澡池,还有一台装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可以按顾客的需要把他的各种活动制成录像带,拿回去作纪念,这种特殊的服务在有关圈内人士中迅速传开,颇受欢迎。
罗伯特终于在长长的酒台后面发现了乌丽克,只有她的头发还能认得出来,她的脸换了个样,化妆得像戴了面具,只剩下眼睛和血红的嘴唇在动。罗伯特觉得好像有一根针刺到了心里,这难道是她吗……这就是她吗?游泳池边上那位年轻美丽的女人到哪儿去了?
当罗伯特走近酒台时,乌丽克认出了他,马上离开岗位,迎了上来,她穿的连衣裙开胸那么低,露出半个胸脯,又那么紧,显出她微隆的小腹,浅玫瑰的色调更加强了预期的效果。
“您来这儿干吗?”她的问话像是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想看看您在哪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