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利用所有的关系来帮您。”鲁特金看着哈比希把手枪、消音器和子弹夹放进大衣口袋,把钱放到桌上,“您真的要毙掉她?”
“我不知道。这取决于我见到她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您这么做会毁掉您的一生。”
“我这一生已经毁了。”
鲁特金想,跟这个未来的杀人犯说话,可以比跟普通人说得更直截了当一些:“博士先生,您瞧我,我才31岁,已是饱经沧桑,但我总对自己说:小兄弟,别管过去怎么样,从头做起吧。所以我摆脱了一切往事,活了下来。您也应该这样!您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我们去找那个女人,您把她交给我,这对她来说是比死刑还重的惩罚。人死了,一切都过去了;而让她活着,就意味着让她受时光的折磨。”
“您怎么会对她感兴趣?是因为她漂亮吗?”
“她的美貌可以养活她,但别无用处。不……她跟毒品有关,是吗?”
“跟摇头丸有关。”
“我痛恨一切与毒品有关的东西,打心底里痛恨!博士先生,您把那个女人交给我吧!”
哈比希说:“我得考虑考虑,一切到时候再看。”
下午,哈比希在他那间小房间里练起枪来了。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扣动扳机……练了五遍以后他把枪扔下了,觉得自己挺傻。他想,我又不是演西部片的明星约翰韦恩,我不需要动作快,可以慢慢来嘛,我要看到她眼中死亡的恐惧,作为一种享受,我要看到她对我下跪,求我饶命,然后我再用枪对准她的脑袋,扣动扳机。
他扑到床上,紧紧抓住被子。我的上帝!我这是怎么啦?我在想什么?真的死了三个人吗?我哈比希也死了吗?我的心灵也死了吗?我现在活着为了什么?
他洗了个淋浴,换上深色西服,白衬衫,银灰色领带,他以往每逢圣诞夜都是这么打扮的。然后他坐下来,打开电视,一个儿童合唱团在巴洛克式的教堂里唱歌。
哈比希眼前浮现出悲伤的回忆:罗伯特和盖尔达站在圣诞树旁,摇曳的烛光照耀着树上的玻璃球和五彩亮条,树顶上一个金色小天使伸开双手。赞美天上的上帝吧……圣诞夜,平安夜……你们的救星今天诞生了……
有敲门的声音,哈比希一惊,站起身来。
他喊道:“请进。”
门被慢慢地推开,门缝里出现海伦坎普太太的脸。她理了发,一头白发烫成了小卷卷儿。
她问:“您在屋里?”
“今天是圣诞前夜,我不在屋里在哪儿?”
“博士先生,对不起,我问得不对,我是问,您没出去?”
“没有。上哪儿去?”
“我……可以邀请您吗?”好像是个怕羞的小姑娘在问。
“如果不给您添麻烦的话……”
“我也是一个人。我们这些丧偶的人应当坐到一起来。我烤了一只鸡,您爱吃吗,博士先生?”
“这是我最爱吃的菜之一,盖尔达总是会配上米饭和新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