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陛下,但愿您准许我归返法国。
臣乃有意并奉职由法归国参加陛下之加冕大典。
此事既全,吾心又向法。
此尚恳求陛下谅解。
王: 汝父波隆尼尔怎么说? 你有得其允许否?
波: 有的,主公,经他不断的苦苦哀求後,臣终於勉强的答应了他。
我也希望您能同样的答允他。
王: 请把握住时光,它是属於你的; 你可随意行之。
{雷尔提行礼退下。国王转向还在沉思中的哈姆雷特。}
我的爱侄哈姆雷特,我儿...
哈: [私下] 虽是血亲,但非同类(注1)。
王: 你为何还是在乌云笼罩下?
哈: 非也,我主,我已获得太多太阳了(注2)。
后: 我的乖儿,快把那乌云甩开。
你应以友善的眼光去望你的君主,
别再以那 丧之双目老在尘土中找寻你的父亲。
你应知道,那所有有生之物都有必死之期;
由有生传至永 ,
此乃世之常情。
哈: 是的,此乃常情。
后: 既知如此,你为何挂有那一付耿耿於怀的模样?
哈: 「模样」,母后? 不,那因我是如此,我不懂您所谓之「模样」。
我如墨之披肩,娘呀,
或黝黑之孝服,
或频频之悲叹,
或成渠之眼泪,
或沮丧之神情,
或任何类似之形态、 哀恸之表情,
都无法表达我的内心。因为这些的确是「模样,」
人人可伪装的。
我内心之有,早远超越於表达。
那些只不过是悲哀之瓶花,衣裳而以。
王: 你如此的凭吊汝父,孝道尽之,
实可赞可佳也。
但你也应知,汝父也曾失其父,
其父更失其父。为子者为尽孝道,
是应凭吊一时。但无止境的哀恸,实非男子之情,
而乃不虔敬於天之顽为,意志软弱之倾向,
也是无耐心,无知识之表行也!
既知天意已是无法逃避,那你就应领为常情,何必永挂於心?
哼,这是违天道,违亡者,违自然,违理智之作风。
此四者由古迄今,从第一为父到今方死者,
都告诉了我们: 「为父者将死,此乃必然。」
所以,我祈求你埋葬了你这盲目的忧郁,视吾为汝父,
也让世人知道你是此王位的下任继承人,
而且朕对你之爱也决不欠於一位父亲对其亲子之爱也!
至於你欲回卫登堡(注3)求学之念,寡人是非常的反对。
我希望你能留於此地,让寡人来关怀照顾你,
使你成为寡人的一位要臣、爱侄、与孩儿。
后: 别让你母亲的愿望成空,哈姆雷特,
我祈求你留在我们的身旁,别回卫登堡去。
哈: 我将尽力的去听从您,娘。
王: 好,答的好!
你在丹麦时请随意。夫人,你来。
哈姆雷特这温驯及由衷之答覆令吾大悦。
今饮酒庆贺前朕可要放巨炮告知青云;
霹雳通霄,与天同庆! 来,我们走。
[号声又响,全体出场,仅留哈姆雷特一人]
哈: 唉,只望血肉之躯能瞬化为甘露,天条亦无禁戒人类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