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他连续狂饮了大约两个星期,后来跟矿上一号井的一个善良而放荡的、不会生育的推车女工结了婚。他做事向来不加考虑,在他看起来,生活是简单的,毫无奥妙,就象苏昌瓜田里滚圆的牟罗玛黄瓜一样。
也许是因为这样,一九一一八年他带着老婆一起保卫苏维埃去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从此就不准他回到矿上去了,因为苏维埃没有能支持住,而新政权②是不太瞧得起这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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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步兵。——译省注。
②指当时西伯利亚的高尔察克政权。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以高尔察克为首,在乌拉尔、西伯利亚及远东建立反革命军事独裁政权,一九二0年初被红军消灭,译者注。
米什卡生气地跺着钉了掌的蹄子;橙色的马蝇一个劲儿在它耳旁赡[shàn]赌地叫,钻进它的毛茸茸的毛里,一直把它叮得出血。
莫罗兹卡骑马来到斯维雅基诺故斗区。克雷洛夫卡村被茂生着翠绿的榛树的丘陵所掩蔽,不见影踪;沙尔狄巴的部队就驻扎在那里。
“兹-兹-兹……兹-兹-兹……”马蝇烦人地尖声叫着。
忽然,一个奇怪的炸裂声震动着空气,在丘陵后面滚过去。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好象有一头挣脱了索链的野兽,在多刺的灌木丛中乱跑乱窜。
“别慌,”莫罗兹卡勒住缰绳,几乎听不出地说。
米什卡把茁壮的身子朝前一冲,乖乖地不动了。
“听见没有?……在打枪!……”传令兵挺直身子,激动地嘟哝说。“在打枪!……是吧?”
“嗒-嗒-嗒……”机枪在丘陵后面响起来。炮火好象是一根线,把别旦枪震耳的轰隆声和日本卡宾枪刺耳的哭泣声串连起来。
“快跑!……”莫罗兹卡用紧张激动的声音喊着。
他的脚尖习惯地深深伸进脚蹬,哆嗦的手指打开了手枪套,这时米什卡已经越过发出炸裂声的灌木丛,向山顶冲去。
还没有登上山脊,莫罗兹卡就把马勒住。
“你在这儿等着,”他跳到地上,把缰绳扔在鞍桥上,说。米什卡是忠实的奴隶,不用拴。
莫罗兹卡匍匐爬上山顶。右边,有一队军帽上带黄绿色帽箍、样子相同的小矮人,排成整齐的散兵线,象检阅时那样熟练地绕过克雷洛夫卡跑着。左边的人们仓皇失措,三三两两地在麦棚金黄的大麦丛中乱跑,边跑边用别旦枪还击。(沙尔狄巴、莫罗兹卡根据黑马和尖顶獾皮帽认出是他)暴跳如雷,进四面挥舞着鞭子,但不能把人们拦住。可以看到,有些人在偷偷地把红带子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