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屋子的门铃响了,铃声比平时猛烈得多。
高乃里于斯吓了一跳,手连忙按在球根上,回过头去。
“谁?”他问。
“先生,”仆人回答,“是从海牙来的一个信使。”
“从海牙来的信使……他来干什么?”
“先生,是克莱克。”
“约翰德维特先生的心腹仆人克莱克吗?好生叫他等一会儿。”
“我不能等了,”过道里有一个声音说。
克莱克一边说,一边不听吩咐,奔进了干燥室。这样硬闯进来,完全违反了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家的习惯,因此,一看见克莱克冲进干燥室,他按着球根的那只手几乎有点痉挛地动了一下,他这一动,把两个球根碰掉了,一个滚到大桌子旁边的一张桌子底下,另一个滚到壁炉里。
“见鬼!”高乃里于斯说,连忙去寻找他的球根,“出了什么事啦,克莱克?”
“先生!”克莱克说,把纸条放在只剩下第三个球根的大桌子上!“请你一刻也不要耽搁,马上看一看这张纸条。”
克莱克相信在多德雷赫特的街头已经注意到有类似他刚在海牙避开的那种骚乱的迹象,所以头也不回地就溜走了。
“好的!好的!亲爱的克莱克,”高乃里于斯说,伸手到桌子底下去拾珍贵的球根;“我会看你的纸条的。”随后,拾起了球根放在手心里检查。
“好!”他说:“这一个没跌坏。克莱克这个鬼家伙!居然这样闯到我的干操室里来!现在再看看那一个吧。”
望拜尔勒没有放下那个遁走的球根,走到壁炉跟前,跪下来,用指尖碰了碰灰烬,幸好灰是冷的。
过了一会儿,他就摸到了第二个球根。
“好,”他说,“摸到了。”
他几乎带着慈父般的感情仔细地望着它,说:
“跟第一个一样没摔坏!”
就在这当儿,高乃里于斯还跪在地上检查第二个球根,干燥室的门摇动得很猛烈,紧跟着就给打开了,高乃里于斯顿时觉得被人叫做愤怒的那个坏顾问的火焰升到双颊和耳根。
“又是什么事?”他问。“怎么!这儿的人都变成疯子了吗?”
“先生,先生!”一个仆人一边奔进干燥室一边喊,脸色比克莱克苍白,神情也比克莱克慌张。
“什么事?”高乃里于斯问,家中接连两次打破常规,使他料到一定有了什么大祸。
“先生,快逃,快逃!”,仆人大声说。
“逃!为什么?”
“先生,房子里到处都是兵。”
“他们来干什么?”
“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