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上帝,”这可怜的女人浑身哆嗦,“这真的是您,我们的小姐,还是您的魂呢?”
“这是我,是我,纳涅塔,你摸摸我,最好还是亲亲我。上帝保佑,我还没有死!”
“可是,您怎么从德尼家出来了?她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没有,亲爱的纳涅塔,没有。不过是,我必须去一个地方。”、
“可是,难道我们能让您这样从家里出去吗?怎么行呢!这等于是要了您的命呀。布瓦先生!布瓦先生!您瞧咱们小姐,她要出去,您告诉她,这不行。”
巴蒂尔达转回身,想全力说服布瓦,如果他想拦她的话。但是,她一看他那惊慌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他已听说那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布瓦一看见她,自己不禁大哭起来。
“这是我害了他,”布瓦颓然坐在圈椅里,哭道,“这是我害了他!……”
巴蒂尔达庄重地走到他面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这是想干什么,我的孩子?”布瓦间道。
“去尽我的义务。”巴蒂尔达回答。
接着,她打开了那只藏在祈祷长凳里的精致小匣,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皮夹,从皮夹里取出一封信来。
“噢,你做得对,你做得对,我的孩子!”布瓦大声叫道,“我忘了这封信。”
“我可记得它,”巴蒂尔达吻吻那封信又抱在胸前说,“因为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全部遗产。”
这时有车声传来,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再见,爸爸,再见,纳涅塔!”巴蒂尔达说,“祈祷上帝吧,愿它赐我成功!”
于是,她带着庄严的神情走出去,这神情使她在布瓦和纳涅塔眼里变成了一位圣徒。
她在门口找到朋尼法斯,他带着马车正在等她。
“要我和您一道去吗,巴蒂尔达小姐?”朋尼法斯问道。
“不必,我的朋友,”巴蒂尔达把手伸给他说,“今天不必。也许,明天……”
她坐进马车。
“送您去哪儿,美丽的小姐?”车夫问道。
“军火库街。”巴蒂尔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