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尔叶,您听,”杜孟公爵夫人笑着说:“主教大人要雨,您懂得——要雨,可您却偏这样恨水。”
“这倒不假,”德肖尔叶神甫回答道,“不过什么事情都可以和解。”
妈妈,说真的,我对水觉得恶心,
不止是它的气味.只要一见到它,
就使我发抖,就使我疯狂!
可是,如今我在干旱大地上徘徊,
我从未这样忧伤地祈求过降水:
因为种葡萄的人在渴望着雨!
老天啊,降水吧!从乌云里降水,
浇灌这久旱的枯黄的旷野吧!
我的贫瘠的土地如此长久地遭受苦难……
让暴雨倾泻吧,让飓风猛吹吧!
也许我已经走进屋里,
不然还会有水滴进我的酒杯。
“啊,亲爱的肖尔叶!”公爵夫人尖声叫道,“为了我的缘故,请在今天晚上饶了我们吧。请延到明天再下吧。雨会妨碍您的女友、可爱的德洛尼在花园里为我们准备的那些娱乐。”
“我们所以扫兴地没有见到这位可爱的博学的夫人,原来是因为这样!”德蓬帕杜尔侯爵说,“可怜的德洛尼为了使我们高兴,正在作着自我牺牲,而我们却把她忘了。啊,我们太忘恩负义了!肖尔叶,让我们来为她的健康干杯吧!”
于是蓬帕杜尔举起了他的高脚酒杯。肖尔叶神甫这个六十岁的老人,他是未来的德斯塔尔夫人的崇拜者,立刻仿效着蓬帕杜尔的榜样。
“请等一等,等一等!”马勒齐叶一边喊着,一边把自己的空酒杯伸到圣热纳斯特面前。“见鬼,我也想为她干杯!”
朋友,我不承认空虚,
我将同空虚战斗一世纪,
我对空虚感到厌恶,
我对它满怀神圣的敌意,
为了不让人们对这一点产生怀疑,
呀,圣热纳斯特,请您为我斟满这一杯!
圣热纳斯特急忙满足马勒齐叶的要求。但是当他把酒瓶放在桌上时,不知是偶然地也不知是故意地推倒了一个烛台。蜡烛灭了。用自己敏捷的,活泼的眼睛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的公爵夫人,立刻就嘲笑他的笨拙。
显然,这也是神甫所料得到的,因为他转身向着杜孟公爵夫人说:
“迷人的菲雅,您嘲笑我的笨拙是冤枉了我。您认为是我的举动笨拙,其实这不过是赞赏您的美丽眼睛的一种表示而已。”
“亲爱的神甫,这怎么可能呢?赞赏我的眼睛吗?您好象是这样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