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听到“操典”两字,姑娘们不由得轻轻笑起来,瓦斯科夫也笑了,他自嘲道:“第十六次了。”
“十五次。”丽达纠正道。
“在未与敌人接火之前,先迫使他们投降,如果遇到抵抗,就击毙其中一名。”瓦斯科夫鼓舞地看着热妮亚说。
“是。”热妮亚用响亮的声音应道。这个漂亮的金发姑娘是勇敢的,这正是瓦斯科夫最希望看到的。
“另一个无论如何要生擒,一切装备留在后备阵地,由战士契特维尔达克看管。”
“为什么偏要把我留在后备阵地?”嘉尔卡问。
“报告,你懂吗?”瓦斯科夫训斥道。
“报告!”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战士同志,怎么命令,怎么执行。”瓦斯科夫说。
“是。”嘉尔卡不再争辩了。
“现在我命令,进入阵地。”瓦斯科夫郑重其事地下达了命令。
瓦斯科夫领着女兵进入了事先为她们每个人选好的阵地,他把索妮娅安排在自己旁边的阵地,嘱咐大家:“一发现德国人,我先对他们喊话。”
“用德语吗?”索妮娅不待准尉说完,细声细气地抢先说道。
“用俄语!”准尉厉声说,“记住,这是在俄罗斯,如果他听不懂,你就翻译,我说清楚了没有?”
见女兵们沉默不语,瓦斯科夫准备教训女兵几句:“战斗打响了,你们还像现在这样探出身子的话,这附近可没有卫生营,也没有妈妈。”
“您不必扯上妈妈,我们知道,子弹打在谁身上都是一个洞。”热妮亚不服气地说。
瓦斯科夫思忖了一下,说:“要趁德寇没走近的时候打,否则,没等你们拉枪栓,已经被打得浑身窟窿了。根据……”瓦斯科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女兵们,把要说的“操典”两字咽了回去,说道,“我没下命令开火,你们就趴在阵地上,一动不动,否则,我可不管你们是妇女。”
女兵们不再沉默,纷纷发言:“那你要怎么样,枪毙我们?”热妮亚说。
“您太过分了,准尉同志。”丽达说。
“我们真的是妇女,妇女就应该有妇女的权力。”嘉尔卡也抢着说。
“我抗议。”索妮娅说,声音很低。
“住嘴!现在是在战场,我随时可以执行战场纪律!”瓦斯科夫发火了。
“又不是没被执行过,您现在执行吧,是枪毙我还是禁闭我?”热妮亚嬉皮笑脸地看着准尉。
“热妮亚呀热妮亚,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瓦斯科夫说。
“因为您本来可以好好说的话,偏偏要像吵架一样。”
“热妮亚!”一直缄口不语的里莎大叫一声,女兵们都愣住了,只听她气愤地说,“为什么不让准尉同志把话说完了?”
瓦斯科夫感激地拦住了里莎,笑着对女兵们说:“你们不是妇女,你们是男人。”
“这就对了。”热妮亚这回乐了,但她马上说,“不对,妇女还是妇女,只是您不能总把我们当作妇女。”
“对对对,我赞成,你们是战士。”瓦斯科夫称赞地点头。
月亮钻进了云层,月色变得朦胧,山色也变得朦胧。战士们肩负着不同的任务,各自进入了自己的阵地。他们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周围。没有一丝风,鸟儿都已经归巢了,主峰阵地的深夜静悄悄的,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瓦斯科夫用望远镜观察良久,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敌情,他放下望远镜,倚在岩石上,仔细地卷了一根马哈烟叼上。烟还没点上,他已经闭上了疲惫的眼睛。突然,一只小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脚。他猛地醒过来,一把抓住了身边的冲锋枪,迷迷糊糊地喊道:“德寇?”
“在哪儿?”丽达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