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拉丁文:舌头上有一条牛。
在这些复杂的情感中间,屈辱是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于苏斯想道:
“我白白浪费了我的口技。”
于苏斯没有计策了,他跟一个做梦的人似的骂自己:
“这个筋斗栽得好厉害。我尽力使模仿的声音和谐,可是白费力气。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他瞧瞧蒂。她不言语了,面色越来越苍白,一动也不动地待在那儿。她的失神的眼睛一直盯着遥远的地方。
幸亏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
于苏斯看见尼克莱斯老板手里端着蜡烛台,在院子里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尼克莱斯老板刚才没有看于苏斯演的幻想喜剧末了的一段。因为有人敲客店的大门。尼克莱斯老板去开门。前后一共敲了两次,所以尼克莱斯老板也离开两次。于苏斯当时集中力量模仿百十种声音,根本没有注意。
于苏斯看见尼克莱斯不声不响地打手势叫他,就走下“绿箱子”。
他走到客店主人那儿。
于苏斯把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嘴上。
尼克莱斯老板也把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嘴上。
两人这样互相瞧了一会儿。
每一个人都好像在对对方说:“让我们谈谈吧,但是千万别出声。”
酒店老板悄悄地打开客店低矮的大厅的门。尼克莱斯老板走了进去,于苏斯也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他两个人。临街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
酒店老板把朝院子的门冲着好奇的古维根的鼻子关上了。
尼克莱斯老板把蜡烛放在桌子上。
对话开始了。声音很低,简直跟耳语似的。
“于苏斯掌柜的……”
“尼克莱斯老板?”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得了!”
“您是打算让这个可怜的瞎姑娘相信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任何法律都不禁止口技。”
“您很有本事。”
“哪儿话。”
“您打算做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的。”
“实对您说吧,这没有什么了不起。”
“现在我要跟您谈谈。”
“谈政治吗?”
“我不懂政治。”
“我也不要听。”
“事情是这样。在您又当听众,又当演员演戏的时候,有人敲酒店门。”
“有人敲门?”
“是的。”
“我不喜欢有人敲门。”
“我也是这样。”
“后来呢?”
“后来我去开门。”
“是谁敲门?”
“一个来跟我说话的人。”
“他跟您说什么?”
“说我听他说的。”
“您是怎么回答的?”
“什么也没有回答。接着我又回来看您演戏。”
“后来呢?……”
“后来又有人敲门。”
“谁?还是那个人?”
“不是。另外一个。”
“又是一个来跟您说话的人吗?”
“这人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没有说更好。”
“我可不这样想。”
“请解释一下,尼克莱斯老板。”
“您猜猜看第一次来跟我说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