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安全部队的军官说。“我们不会让你们进城的。
“我们的太空站就是为了向外空游客提供服务而建的。这个生物到这来治愈它良心的创伤,根据舰队法令,我们不能拒绝它的忏悔。”
“它不是人类,而且已经杀了六个人。”
“如果你不让我们过去,它会杀了我和我弟弟,然后就轮到你们,看在上帝份上,想想吧!”
卡斯伯感到慌乱了,他告诉了外星人它没事儿的,它正被带去忏悔。现在这巨大的身躯开始紧张的颤抖,握住他右手的指头也紧张地收紧了。
最后,安全部队终于移到一边,让他们过去。他们在后边形成一个半圆包围圈,跟着他们。弗莉卡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我需要十米粗链子,还有医护人员,快去弄来。”卡斯伯看到一个保安立刻接她的吩咐跑开了。
不久他们就到了玛尔广场,经过了那些弯弯曲曲的街道。这过程中卡斯伯一直和外星人说话,试图让它放松。当安全人员让他们通过的时候它放松了很多,但现在它又开始在紧张了。
最后他们到了弗莉卡的工作室。弗莉卡为他们开了门,卡斯伯走了进来,外星人弯下腰也跟进来。它看到了忏悔的器械,发出了一阵令人恐惧的音乐的叫声。它放开了卡斯伯的手,躺到床上,这张床是用来接待体格巨大的忏悔者的,所以只有它的腿伸出了床外一点。弗莉卡进来了。抱着一捆绳。她熟练地把绳索绕在外星人的身体上。她的头部姿势表明她不再害怕了:她的责任感占据了她的思想。
那外星人被捆在那儿很不舒服,弗莉卡喘息着用一把锁锁住了那绳索,打开了仪器,她的手指摁着键钮,调整着探侧器,主屏幕上显示出扭曲的线团。
“好了,”弗莉卡大声说,仿佛在对着一名看不见的听众说话,“你看到了吗?积累的罪恶。”卡斯伯忽然明白了她肯定接通了主管部门的监听设备。“我按程序办,只是不能和它进行口头交流,打开探测仪。”
她把半圆形的罩子在外星人头部打开,它的五官扭曲了,用一种人类的眼神望着她,发出长笛般的喘息声。当她调整控制器的时候,它又发出这种声音。
它发出第一声尖叫,卡斯伯觉得耳鼓被刀子割裂了一般痛疼,几乎使他听不到声音;后来就容易忍受多了。那外星人的骨胳开始扭曲,但却没有断裂。它撞击着床板,但钢架还是承受住了它的重量。过了一会,卡斯伯意识到自己懂得了它的那种痉挛,这比一般的姿势更易理解,它们形成了完全的句子:
我向一个我认识的人撒了谎,这样我就得到了他的工作。开始是他告诉了我这个空缺,我非常后悔。
这是一种人类的负罪,但在外星人的心灵上负荷着;而奥瑞恩的负罪,还有帕尔谈到的负罪,却是人类心灵上的外星人的负罪。
外星人又忏悔了一项一项的罪恶,当它说出最后一项的时候,它昏迷了过去,闭上了双眼。
“完成了。”弗莉卡的声音很嘶哑,但却很有力。“获得了解脱。”她停了一两秒,补充了一句:“我把绳子解开了。”
然后,她飞快地解开那些绳索,卡斯伯也来帮她。香烟的效力已经过去了,现在他说不出话了。
当他们解到一半的时候,外星人睁开了眼睛,把自己从绳索中解出来,它坐起来,拿起弗莉卡的手,用另一支手掌做了一个手势。卡斯伯无法理解,事实上,他再也无法破译外星人的身体语言了,它看上去就象一座雕塑。
外星人放开弗莉卡的手,走了出去。弗莉卡和卡斯伯跟了出去。在外面有三十个安全人员,看上去很严肃。外星人踌躇了一下,推开手掌,垂着头,交替地抬起一支脚。
安全部队留了一个口子,通向外面。过了一会儿,外星人停止了它的展示,看看四周。它温和地鸣叫了几声,象唱一首歌。然后它慢慢后退,走向着陆点。安全部队守在它后面,弗莉卡和卡斯伯跟在最后,不愿让那外星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它没有回头看他们;卡斯伯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它回头还是不希望它回头。没人阻挡那外星人走进自己的飞艇,门在它身后关闭了。然后那飞艇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漂浮起来,无声无息地急速滑入太空轨道。
卡斯伯和弗莉卡被主管部门传去讯问。弗莉卡重复着她看到的一切,卡斯伯也受到盘问,这是令人极不愉快的过程,他的脖子因为长时间的点头、摇头开始疼痛。弗莉卡代他抗议,但盘问者们没有丝毫怜悯。
过了很多一段时间,审问结束了。主管的女官员叹了一口气,关掉了录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