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阿里斯顿日记:
我是在第三年早春三月时发现他们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八岁的女孩和一个婴儿。我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四个人竟然还活着,而且安然无恙。我几乎不敢相信此事。
他们在爱达荷州南部的一个土豆窖里生存着,我确信他们还活着的原因是我看到的他们的静止的照片上有热度的显示。我有一架征用来的做为航天眺望用的一次成像相机和大量的红外线胶卷。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爱达荷这个地方感兴趣。我只清楚地记得在战争开始的前两周期间,在炸弹爆发地和敌人准备好的细菌之间,那块板岩被擦拭得很干净。我或许是太细心了,或许是永生的想法迫使我这样吧。但是在那之后有一年半的时间内,就是自从怀俄明内部最后一块土地被炸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活着的人。
不管怎样,我确实照了一些照片并且把它们剪接在一起。
我用的是红外线胶卷,因为它在弹坑地形处显示的图像更清晰,更重要的是在周围都是积雪的反射下,它所俯视的范围要比我看到的面积大。我也承认,观察这些可恶的终年积雪当然不如看那些红绿黄颜色那么舒服。
那块特别的板岩是蛇河的一部分,那时我正集中精力辨认肖松尼瀑布,几乎没有注意到它。
那个亮红的波状短线很像一丛丛的弹头,而且在离荷姆山这么近的空军基地处,我只能想象它就是炸弹炸过的弹坑或者别的类似的东西。然而,它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一个烟筒。
我放弃了一切想法。
摘自比丽乔的信:
亲爱的弗朗妮:天哪,我希望你能来看看我,姐姐。
我恨这个鬼地方,以致于每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想大喊。我想喊到喉咙破裂直到我能看到上帝死亡。
我没法忍受这烂土豆的味儿,我不知道怎样挨到明天,我也不知道这样抱怨有什么用。我从朱利欧那里只能得到他那牛眼一般的斜视。有时我发誓我要杀了他,还有那个小荡妇。
或许他认为我不明白他的用意,那个油滑的小贱人,我当然明白,可能我正像他所说的是一个下流女人,只配侍候男人,但我还没那样傻,他就是在等着,等几年她长大了可以供他玩耍的时候,他就不再需要我了。
好了,我听到他的声音了,比丽乔哈德斯特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会把那个小娼妇处理掉的。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做三个土豆。
选自朱利欧马可兹的日历:
今天是三月八号,我认为是的,我的表从去年11月开始不准了,我就留心记着这个日历。有三天我记不清了,就是暴风雪遮住太阳的那天,或者是我喝了太多的土豆汁忘了上弦那天。
再有两天就是米金的生日了,我一直在想给她买点什么好东西,但是她最需要的我还弄不到。那个女人,比丽乔,她一刻也不让人安宁,而且对这个小囡更凶。我要是可能的话,我就给她放个假,或许,对了,我可以带她到别处去走一走。
那个女人,她可以和这个小婴儿呆在这里几天,他已经硬实多了,不管怎样,我们需要很多东西,尤其是绳子,钉子和肉。
是啊,我得琢磨一下这张地图,找个好地方,这周里天气一直很晴,我觉得一天天暖和点了。或许有一天这雪就会化了,运气会来的。我如果找到一个教室,我会为此祈祷的!
阿里斯顿日记:
就是按照我画的地图,也很难再找到那个地方。我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才发现了点迹象。用肉眼看来,那里无外乎是一个银白色衬托下的一个小黑洞。根本没有烟,甚至连点气味也没有,只有一股怪的烈酒的味在寂静的空中飘。我在一英里远的河冰上降落,小心地向前搜索着。
选自米金施恩的日记:
我想我今天看见了一只小鸟。我坐在黑暗中,只出去了一会儿,这个灰色的影于在雪堆上漂来荡去。我跳了起来,它移动得很快很稳,像一只老鼠在闻东西。然后我向上望去,是真的,真的有一只带有长长的卷曲翅膀的大黑鸟在天空中飞翔。它太高了,我看不清是哪种鸟,但形状很像海鸥,但海鸥又没有黑色的。
我从梯子上滑下来把此事告诉了比丽乔,她却说我疯了,要不就是在说谎,或者是看花眼了。她打了我一个耳光又抄起一根大棍子,我赶紧又跑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