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他秃顶上有一个浅浅的伤疤。
我回到座位上时,奥特洛夫已坐起来了。他酒醒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他想干什么?”他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
“但愿他不要找我谈话。”
“他是谁?”
“怎么,你不知道?”他显然感到惊奇。我显然又露马脚了。
“啊,你知道,我刚到这儿……”
“可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原来就是他……”我也装出一副敬畏的样子。我起身上厕所,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可克莱伊是何许人也?
八
直到出征之日大家才算松了口气。与其在基地里受到不断的怀疑、盘问和搜索,还不如去前线打仗。最后一个晚上,经严格检查后,我们来到出发地集合。宇航舰队的飞船一排排停在基地的发射场上。我们一个一个地被叫出来分派任务。
我被分派为运兵飞船的驾驶员,这使我万分高兴。不久,我的室友也爬进驾驶室,他是我的副驾驶员。这更令人喜出望外。
“太棒了,”我对他说“对这种飞船你有多少小时的飞行经验?”
“不多。”他不快地说。
“没关系。算你运气,瓦斯卡可不像一般飞船驾驶员那么气盛。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让你起飞。如果你干得不错,着陆也由你操纵。现在把检查单递给我。”
对此奥特洛夫真是万分感激。他拿出一支大钢笔,里面灌的是酒,他让我与他分享。几分钟之后,一位上校走上来。
“闲人莫入。”我说。
“闭嘴,中尉。我要给你们航行磁带。”
“那就给我们吧!”
“什么?你是疯了,还是在开玩笑——你想找死吗?”
“我可能太紧张了,上校。这几夜一直都没睡好,你知道
“是的,”他表示同情。“可以理解。人人都有点紧张。但一切都已过去。胜利属于克里安特!”
“胜利属于克里安特!”我们一起高呼。上校看了一下手表。
“时间到了,接通驾驶线路!”他命令。
我向奥特洛夫示意。他按下了正确的按钮。屏幕上出现了“准备”的字样。我们站起来。屏幕上一阵快速闪烁,“准备”变成了“确定航向”。上校拿出磁带盒,我们在一张表格上签了字。
奥特洛夫打开密封的磁带盒,拿出磁带放人计算机。上校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表示满意,就离开了驾驶舱。他打了一发信号弹表示告别。
我们完成了最后的检查。接着我们看到一架又一架飞船先后起飞,直至大部分飞船飞离了发射场。运兵船最后出发。
终于我们等到了起飞的绿色信号弹,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们上路了,可不知道去哪儿,一切都由计算机内的磁带预先安排好了。我们飞向一个未知星系中的一个不知名的行星。
航程整整一星期。路上乏味枯燥极了。没有酒喝,吃的都是冷冻食物。没有酒,奥特洛夫谈话也毫无生气。我睡得很多。
驾驶室与后面的客舱是隔绝的,只有上校有钥匙。在路上他来驾驶舱看过我们两三次,但我们谈话并不投机,大家都感到不快。
“拿好这盒磁带,检查一下,再在这儿签字。”他厉声说。盒子上标着“入侵”字样。看来我们已接近目的行星了。
飞船右边是一颗淡黄色的太阳,另一边是一颗行星蓝色的大气层。上校两眼瞪着行星,好像要伸手把它抓起来一口吃掉的样子。
星际入侵部队已经开始攻击。屏幕上的行星显得越来越大,我已看到了战争的第一个迹象:夜空里火光闪烁。
接着运兵飞船开始着陆。我们的降落地是一个航天港。
在最后一刻,我收到了航天港的详细蓝图,我被指定在一排大楼附近着陆。
飞船穿过云层向下俯冲,飞船一着陆,客舱门就开启了。部队快速跑下飞船,并立即四散冲锋。这个星球似乎没有常备军。面对强大的克里安特军队,其微弱的抵抗简直不堪一击。
“现在我们得找些酒来喝了。”奥特洛夫说。
“我去,”我说。“你呆在船上。”
“找到航天港酒吧就有酒了。”他在我背后叫喊着。
我从梯子上爬下了飞船。早晨空气清新,但夹杂着尘土和火药味。我可以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一架喷气式飞机从头顶上呼啸而过。
不久,一切都寂静下来。入侵者已占领航天港,现在正向远处深入。周围杳无人影。我通过海关,不久就找到了酒吧间。我灌了一大瓶啤酒。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瓶装酒,我拿了一些。
这时,我想找个箱子或袋子什么的放酒。我打开柜子下面的门,发现一个年轻人惊恐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