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它们都不见踪影了。休汉斯熄了灯。黑暗中传来骨骼被揉碎的声音,熊开始狼吞虎咽。
“这些东西是食肉动物而且嗜血成性,罗恩,”休汉斯冷静地说,“它们像吸血蝙蝠一样吸食猎物的血,连同胞的尸体也要分食。熊有厚重的皮毛,而且是杂食动物一除了史非克,它们什么都能下肚。也许这些夜猫子是为午餐而来,却不幸遇到了克星熊。”
罗恩突然叫了一声,他照了照,血着手掌流下。休汉斯把装着消毒剂和绷带的便携医疗包递给他。罗恩止住血,包扎了伤口。他发现耐格在咀嚼着,就把灯光转向它,它艰难地吞咽。看来它抓住并吞食了吸罗恩血的夜猫子。罗恩不矢口该说些什么才好。
次日一早,他们重新开始攀登陡坡。罗恩感叹道:“休汉斯,机器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些吸血鬼。”
“哦,它们可以负责监视,”休汉斯压抑爆发的冲动,“但你得自己动手保护自己。这点熊可比你强。”
他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进。在一个峭壁上,熊徐徐前行,脚掌紧紧抓着倾斜的岩石,神态还很自得。对于人来说却是千难万险。休汉斯中途停了两次,透过望远镜观察地面情形。他似乎信心满满。那座像船头、形状怪异的山峰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了,将近中午时望过去,那山峰高耸在地平线上,目测距离仅十五英里。正午时,休汉斯命令队伍休息。
“下面谷地已经没有史非克了,”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且方圆几英里都看不见它们上山。”所谓穿越就是给第一拨让路,在第二拨出现前抓紧通过。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已经越过了它们的迁徙路径。看看桑巴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他朝那只鹰挥手,示意它出动。和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物一样,桑巴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填饱了肚子接着玩乐、睡觉。最后几英里的路程,它一直停在斯特卡的背上。它一飞冲天,休汉斯从视镜里观察。
桑巴越飞越高——镜里的图像不停旋转、变换一不过几分钟它就飞到了高原边上。他看见了一些植物,摇晃的地面,还有灌木丛。桑巴继续上升,沙漠腹地也出现了,但不见任何野兽的踪迹。只有一次,当鹰突然侧身飞行时,摄像机拍到高原一个长维度的镜头,休汉斯看到了熟悉的踪影,再次目睹了集结成群的过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食肉动物不会大规模群居。
“我们直直往上爬,”休汉斯满意地说,“就从这儿穿越高原——可以稍微向顺风方向偏。我想我们会在路上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向熊示意继续攀登。
几小时后他们到达了顶端——赶在日落前。他们看到了一些生物,不多,分布在沙漠边缘的草丛和灌木丛里。休汉斯还发现了一只本不可能在沙漠地带活动的毛发粗糙而蓬松的反刍动物。天色暗了下去,气温骤然变得刺骨,比他们扎营的地方冷多了,空气很稀薄。罗恩苦苦思索原因。在船头山的背风处,气流平稳,没有云,地面的热能都向空间释放了,夜里可能会天寒地冻。
“白天却很热,”休汉斯持相同观点,“空气稀薄则阳光就会炽热地可怕,这个高原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没有风。这里白天的地面温度会高得让人怀疑这个星球是否有大气层。正午沙子的温度会达到一百四十或者五十摄氏度。但夜里就像掉入了冰窖。”
休汉斯在午夜前升起一堆火。当气温降到冰点时就不用担心夜行兽来袭。
早晨,人类都被冻僵了。熊的鼻子喷着气,活蹦乱跳的,似乎在享受这种清晨的刺骨。斯特卡和索尔道查理在兴奋地打闹,假装用力地相互捶打,但力道足以敲碎人类的头盖骨。耐格打着喷嚏,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看。费罗耐尔那雌性惯有的反对态度清晰地写在脸上。
他们又出发了。桑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敷衍似的飞了几圈后就像昨天一样停在斯特卡的背上。它带着傲慢的神情,注视着地貌从半干旱的荒原过渡到干旱的沙漠。鸟儿如果没有好风助力也不愿意翱翔天空。半路上,休汉斯费力地在放大了的太空照片上给罗恩找出了他们所处的方位以及求救信号的来源地。
“你这么做是以防你有什么不测,”罗恩说,“我承认这是必要的,可是——要是没有你,即使找到那些幸存者我又能怎样?”
“你目前掌握的史非克的习性就能派得上用场,”休汉斯说,“这些熊也会帮助你。我们在考察站也留下讯息。灯塔恢复正常了,如果有人降落,会根据指示一路寻来的。”
罗恩的步子变得沉重。希尔高的仅有的边缘上的绿地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双脚踏在了粉末状的沙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