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去跟踪它吧!”普朗说,“到天亮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了,我们得在它再次杀人之前找到它。出了事,博物馆也脱不了干系。”
“我有个预感,除非它想让我们找到它,否则我们是找不到它的,”我说,“布丁,你有扫描过那两只眼晴吗?”
“有啊。”
“它们有可能是某种光感受器吗?”
“我让巴黎方面在查呢。”
“那好,”我说,“反正我们现在得等,不如大家睡一会儿,中午在我办公室会合,怎么样?”
“睡觉?中午?”普朗又点起一支烟,“难道我们不应该出去找这个东西吗?”
“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预感。难道那不是一个私人侦探应该有的吗?难道那不正是你雇用我的目的吗?”
清晨是新奥尔良法国区最安静的时刻,我又梦见了达尔文,他向宇宙各处派出少女杀手。就在这时,普朗和布丁敲门来了。
“你关于光感受器的想法是对的,”布丁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显然,埃诺梅是被月光激活的,”我说,“关于那个放射性怎么说?”
“还要等结果。”
“你在这里做什么?”普朗问,用掩饰不住的嫌恶神情环视着我的办公室,“所有的烟灰缸都上哪去了?”
“我们要等一个电话。”
“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的,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的话。对不起,你不能在这里抽烟。”
“你是什么意思,一个朋友?”她猛抽了一口,然后冲着天花板喷云吐雾,“告诉我详情。”
“在墓地我接到了那个电话,然后是昨天晚上的事,这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听说过民用曙暮光⑥吗?”她和布丁都摇头,“那是日出前和日落后26分钟,晨曦和黄昏时光线隐隐可见的那段时间。”
布丁看着窗外:“那又怎样?现在是中午。”
“也许月亮也存在这种民用曙暮光现象,现在是12:35分,根据海军天文台,月亮在12:57分落下,尽管我们看不见它。如果我的理论——我的预感——正确的话,我的意思是说……”
我的手机响了。
“我是杰克维洛恩,”我说,“超自然私人侦探。”
“杀了我……”还是那个声音。我将手机拿在普朗和布丁都能听得见的位置。
“我知道你是谁,”我说,“我想帮助你,你在哪里?”
“在黑暗里……做梦……”
咔哒一声,断了。
“是不是它?”普朗问道。
“就是你的埃诺梅,”我说,“只在月升和月落的时候才有这些电话打进来。”
“民用曙暮光,”布丁说,“人在刚醒来时,或者在睡之前,最容易产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许对于那个怪物来说也是如此。”
“当我在墓地接到电话的时候,猜测可能是一个敲诈电话,或者是一个恶作剧,但实际上那就是埃诺梅,它想被发现。”
“在杀人之前杀了我?是这个意思吗?”普朗问,抽完了那包骆驼烟的最后一支,“一个还有点良心的狼人?”
“不是狼人,”我说,“是一个机器人。”
“是什么?!”
“那怪异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石头,是光感受器,具有放射性。我们要对付的是一架仪器装置。”
“那么它是谁建造的,为什么建造?”布丁问。
“我想,很不幸的,我们已经看到了它是设计来做什么的了,”我说,“它是一种用于战争的机器人,或者说是杀手机器人。至于是谁建造了它……”
“且慢,”普朗说,“我得再去拿些烟,也是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切兹托伊⑦”是法国区最好的餐馆。对于一个博物馆馆长来说,这里是工作之余调剂一下的好地方。
“诅咒之说看来有更深层的含义,”我们点了菜之后,普朗说道,“没有人会向一个机器人献祭少女的。”
“玛雅人也不懂什么机器人,”我说,“阿瑟C克拉克⑧不是说过吗?任何足够先进的技术看起来都像是魔法。”
“那是儒勒凡尔纳说的,”布丁说,“但我还是得承认,你的理论与事实十分契合,据巴黎方面说,所谓的‘石头’是具有某种能起到触发作用分子的硅元素物质,可以瞬间从实体状态转变成柔性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