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事都有奥秘,不是吗?只是要找到其中的答案罢了。
然而爱玛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吃完两碗饭后她觉得太累了。牙没刷就上床睡觉了。她拨好闹钟,把柔软的毛毯一直盖到鼻子上。
爱玛梦见她和罗纳德骑着两匹马,马尾和马鬃象黑墨汁似的油黑发亮。
她梦见了暴风雨中的一个闪电咋的一声烧焦了六棵树。
她焚见罗纳德在劳伦斯韦克表演赛上唱歌,戴着一条黄绿色围巾,象甘妮。凯莉似的跳踢踏舞。
闹钟把她吵醒了。早晨5点。该挤第一次牛奶了。
她眯着眼睛以便让眼睛睁开。她又穿上昨天穿的那条牛仔裤,走进黑暗。门哇地打开,又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了。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安静极了。她一手拿着奶酪,另一手拿一瓶可乐向谷仓走去。
罗纳德看见一位女人,穿着淡黄色夹克衫,戴着太阳镜,在他房前走过三次。然后,打开他的大门向里面走来。她的江指甲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她按门铃时,罗纳德把里面门锁好,砰地把外门推开,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把手放在前胸说:“噢,对不起,我希望没打扰你。”
罗纳德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对那种气味不敏感。不管他长相如何,她是不会在乎的。
“不,你已经打扰我了。现在你走开吧!”
“难道你没闻到什么吗?”她问。
罗纳德没吭声。
她低下头,“当然你是闻不到的。”她说着用手指摸着手锅。
“快从我这儿走开,”罗纳德喊着,“我不想让院子里有什么毒品。”
“不会的,对不起。”那个女人说着把眼镜戴上,走到前门。她在罗纳德房前徘徊了一个小时,然后以一种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开车离去了。
几天后她又回来了,接着又回来过几次。每次罗纳德都站在门后粗暴地把她赶走。
过后又有五个女人出现了,罗纳德象对待第一个女人那样地对待她们。
罗纳德差点给最后一个女人开门。她的皮肤有如泥土的颜色,齐肩头发用发带扎着。当他给厄尔利夫人送去一车煤回家时,发现她光脚坐在门廊摇动着身子。
“晚上好,”她先开口说。
“不,不好,”罗纳德说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她晃动着身子坐在门廊里。他吃晚饭和看晚间新闻时,她一直呆在那儿。罗纳德差点让她进来,但马上想起了爱玛。他想起那天晚上在他卧室里多么痛苦地从她身边躲开,所以他叫来警察。
当那个女人走后,警察和罗纳德站在门前,警察问:“罗纳德,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我不知道,丹尼斯。我想是该死的基因吧。”
“天哪,我要能有一些这样的基因的话,我宁可丢掉一只胳膊和腿。”警察说道。
“对,你会不惜代价的。”罗纳德说。
“谁,我吗?”警察大笑着说,“我妻子不值得让我那样。”
罗纳德什么也没说。他真想知道他还能这样活多长时间。
警察点燃了一支香烟,说了声“告辞”,就坐上福特牌汽车,打开车灯,风驰电掣般地开向城镇,好像有人刚抢了银行似的。
那天晚上,罗纳德躺在床上,想着爱玛,看见一线模糊的光亮出现在外面。那光束摇动了一下,于是他下床朝窗外望去。
他什么也没看见。他走进前屋,发现他的情人们都在厨房外。
他现在意识到他从没真正地爱过这些人——不像他爱爱玛那样。他被她们刺激着。他只是满足她们的欲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流淌的河水。他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象湍急的河流那样的激情,他也从来没让爱停留很久。但和爱玛在一起则显然不同。他对她身体的欲望早已被对她的爱而淹没了。
他拉开前窗的窗帘看见他的情人们在采花。当这些女鬼在花丛中走过时,高高的飞燕草和桔黄色罂粟花摇曳着。接着她们开始呼喊他了。
波莉不象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一句接一句地说:“我爱你,罗纳德。我想你呀。”
罗纳德想起了什么。他试图告诉自己这种感情饥渴是一种动物性的要求,就像猴子需要配偶似的。但这样也无济于事。他内心还是痛苦,他为所有这些女人痛苦,甚至为波莉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