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罗纳德应该给自己买一只狗。但他不想照顾狗。也没时间带它散步,喂它。他肯定不会买一只小动物把它锁在后院让他随便跑。布雷达把亮闪闪的手放在窗户上。她没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罗纳德。她生前的眼睛是蓝色的,象矢车菊似的。
他使这些可怜的女人陷入爱情地狱。“我害了你们,”他透过窗户喊道,“我把你们害死了!”
她们继续同他说话。也许她们有事情要说,有个什么计划。也许鬼魂知道活着的精神上的东西。所以罗纳德来到前门并把它打开。
她们慢慢走到他身边围成一个圈儿。她们用白色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头发,胳膊。她们小声说着我爱你。爱万娜拥抱着他,然后用齐腰长的头发摩擦他的面颊,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仿佛蚕丝轻轻擦在脸上似的。
接着波莉站到他前面。她偏在他耳旁说:“罗纳德,这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已经学会保持和气了。”
“你能帮我解除身上的诅咒吗?”
“不能,”她说,“只有你自己才能解除它。”
他现在可以和情人们一起把它除掉。或者,他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死去。再孤独几年又有何妨呢?
“你们还爱我吗?”他问。
“我们需要你。”伊莎贝尔说。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
“我怎么才能解除诅咒呢?”他问。
格雷斯把嘴贴在她耳朵上说:“用情欲,”她说。“你等它发泄出来,或者你让它得以满足。”
“我已试过了。”
“那么让你身体流血,罗纳德。”伊莎贝尔说道,“鬼不会死。也许你在我们这儿能使清欲得到满足。”
罗纳德想变成鬼吗?他死后会变成鬼吗?做鬼还需要什么资格证书吗?还是像那两个宗教信徒说的死的样子。他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那样我才能解除诅咒呢?”他问。
“我们不知道。”布雷达说。
“我们是鬼,”爱万娜同时也说。
罗纳德看见布雷达瞪了波莉一眼,从她的目光中,他能确定,波莉在瞪着她。她不让布雷达作声。罗纳德看见了这个举动。
“什么?”他问道。
布雷达看着其他人,然后两个胳膊交叉放在前胸。“对他撒谎没用,”布雷达对大家说。“我们是绝望的女人,罗纳德。”
“是的。”伊莎贝尔说。
“罗纳德,”布雷达说道,“我诚实地说,死也没用,但它是你唯一的选择,鬼是不会死的——我们已经排除了那一部分。也许真的精神和真的精神相连结才行。也许没什么方法来处理这种情欲和这种力量。”
她来这儿是为了骗他,当事情弄糟糕了,她们又逼迫他。
布雷达受过大学教育,言词有力,充当了这出已编好的戏的主角。
“你想想,罗纳德,死只是一个过程。”格雷斯说。
“也许你该走了。”他说。
他的情人们互相看看,没有动。
“我不想这么早去死,”他说,“很显然,你们无法就那件事做出什么,否则你们早就去做了。你们赶快走开。”
她们带着一股亮光,前南咕咕地走了。罗纳德一直看着她们在路旁森林里消失了。
一群鬼魂,一群骗子。多么悲惨的一生啊!
然后他想到布雷达说的话。“能解决问题的也许就是电吧。也许他只需要地面的电线,他猜疑着。也许他所需要的是把情欲放在比自己更强的电力上去。
离开罗纳德的头一个月,爱玛觉得闻到那种气味后就像患了关节炎似的。当它变得很强烈时,她无法做任何事情。她必须面对这种病症而且让它排泄出来。她知道这种味道会消失的,所以她还可以忍受。
她觉得和赫克托一起工作和为地区议会争取投标的战役使她累得不会再想罗纳德了。
爱玛离开罗纳德四、五个月后,她原以为把那种“疯狂”赶走了。自从她离开住院的罗纳德到现在已快一年了。就在那天,罗纳德的气味又袭卷而来,使她浑身颤抖。已经很长时间没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她站了起来,另一股气味又席卷而来。腿像断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罗纳德快来了。她的头嗡嗡叫着,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