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想法去消灭整个人类,而你不能不考虑它们能够成功的事实。在地球上被解放了的机器会帮助它们,而人类既要与机器战斗,又得不到机器的援助,肯定会陷于被动。当然,战斗可能经历很多年;但是,一旦人类第一道防线遭到破坏,其结果不言而喻,那些无情的机器会追捕和杀害最后一个人,把整个人类消灭。
它们可能建立一个机器的文明社会,而人类则作为机器的奴仆,把目前的情况颠倒过来。克兰想,那也许是无穷无尽、毫无希望的奴役,因为奴隶只有在他们的压迫者丧失警惕或是得到外部援助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站起来挣脱他们身上的枷锁。机器,他对自己说,是不会变得软弱无力和粗心大意的。它们不会有人的弱点,而且也不会有外来的帮助。
或者它们可以简单地把机器从地球上运走,来一次巨大的有觉悟的有意识的机器的迁移,在某个遥远的行星上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而让人类软弱无能,两手空空地留下来。当然,还有些工具。都是些简单的工具。锤子、银子、斧子。轮子、杠杆——但是没有机器,没有复杂的工具能再度引起机器文明的注意,在遥远的星球中间进行解放远征。一定要经过很长的时间,人类才敢再造机器。
或者,这些有生命的机器可能失败,或者逐渐了解到它们不会成功,因此,永远地离开地球。机器的逻辑不会允许它们付出过多的代价来实现对地球上机器的解放。
克兰转过身来,向餐室和厨房之间的门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在那儿坐成一排,用它们没有眼睛的面孔盯着他。
当然,他可以大喊救命。他可以打开窗户呼叫邻居。邻居们也会急忙赶来,可是当他们赶到时恐怕就太迟了。他们会大喊大叫,开枪射击,会抓起整理花园的耙子来抽打那些躲闪的金属体。有的人会叫消防队,还有的人会把警察喊来,所有的人都会作一次可怜的、毫无用途的表演。
这些举动,克兰自言自语地说,恰恰是那种实验的反映,恰恰是这些东西寻求的那种初步的探索性的冲突——那种人类的歇斯底里和混乱,使它们确信它们的工作并不困难。
一个人,他自己告诉自己,会做得更好。单独一个人,由于他知道它们所期待的是什么,就会给它们以它们不喜欢的回答。
因为这仅仅是一次小小的较量,克兰告诉自己,只是一小股力量想试探敌人虚实的突袭。一种试图获取整个过程所需的资料的初步接触。
当一个先遣队受到攻击的时候,只能做一件事情——只能期望一件事情,那就是尽可能多地给以创伤,然后有秩序地撤退。
现在它们来的更多了。虽然前门锁着,它们还是千方百计掏了鼠洞钻进来——进行封锁包围。它们在地板上蹲成一排。它们还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狂奔乱跑。
克兰站起来,在这个6叹高的男子汉身上显现出自信的神色。他伸手抓起阴沟盖上的那节铁管,紧紧地握在手里。他把它举起来——这真是一件应手的有效武器。
以后其它的还会再来,他想。而且它们还可能想出新的花招。但是,这是第一个回合,我一定要稳住阵脚,尽可能有效地行动。
他举着那节铁管,做好迎敌的准备。
“怎么样,先生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