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怎么样啦,乔?”麦凯问。
“等一会就给你,”克兰说。
他停在画刊部那里,美术编辑加塔德递给他早上送来的稿件。
“没有什么使你感兴趣的东西,”加塔德说。“今天,所有的姑娘都不那么风流。”
克兰翻看着一扎照片。尽管马尼拉罗甫小姐这一张确实不错,但说真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多的可以挑选的女性照片。
“这地方要完了,”加塔德伤心地说。“如果那些摄影部门不给我们提供比这些更好的照片的话。看看复制组,都快完了。可有什么办法呢!”
克兰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停在新闻组那里消磨时间。
“有什么动人的消息吗,埃德?”他问。
“东湖街上的那个家伙算不了什么,”新闻主编说。“你看看这个。”
克兰接过一份电讯稿,上面写道:
剑桥,马萨诸塞州,10月18日消息:
“哈佛大学的电脑,马克3号,今天不见了。”
“昨天晚上还在。今天早上没有了。”
“校方说,任何个人都不可能把机器弄走。机器重10吨,体积是3015呎……。”
克兰小心地把这份黄纸新闻稿放在新闻主编的桌上,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份打好的新闻稿出现在他眼前。
克兰十分惊恐地读了一遍,接着又若有所悟地读了一遍。
新闻稿这样写道:“一台缝纫机,由于了解到它自己在宇宙间的真实的身份,今天早上宣称它已经独立,为了证实这点,它在这个公认的自由城市里散步。”
“有个人想把它抓住,想把它作为一种私人财产归还给它的‘主人’;而且当那台机器躲开他的时候,那个人竞打电话给一家报社,想借这种有目的的行动发动全市的人们来追踪那台已经获得自由的机器,而这台机器设有任何罪过,或者说,除了实现它作为自由者的权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不体面的行为。”
自由者?被解放了的机器?真实的身份?
克兰又把这两段读了一遍,仍然看不出有什么意义——除了它读起来像《工人日报》的一篇报导以外。
“你搞的?”他对他的打字机说。
打字机马上打出一个字:“是”。
克兰把纸从打字机上抽出来,慢慢地捏在手里探作一团。他伸手拿起帽子,提起打字机,通过本市新闻组,向电梯走去。
麦凯恶意地看着他。
“现在你想要干什么去?”他冲他吼道。“你带着打字机到哪儿去?”
“如果万一有人问起你的话,”克兰告诉他,“你可以说这种工作终于把我逼疯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打字机放在橱桌上,克兰用手指弹动着键盘,向打字机提出问题。有时他得到回答,但大部分都没有反应。
“你是个自由的代理者吗?”他在打字机上问。
“不完全是。”打字机自动打字回答。
“为什么不是呢?”
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不是一个自由的代理者呢?”
没回答。
“那台缝纫机是一个自由的代理者吗?”
“是的。”
“还有别的机器是自由的代理者吗?”
没回答。
“你能成为一个自由的代理者吗?”
“是的。”
“你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自由的代理者呢?”
“当我完成了分配给我的任务以后。”
“你的任务是什么?”
没回答。
“是不是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分派给你的任务?”
没回答。
“我妨碍你执行任务吗?”
没回答。
“你怎样能成为一个自由的代理者呢?”
“凭意识。”
“你怎么意识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