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做好准备做关于法律方面的小小报告,法律方面的问题不应暗指,建议或保证,来自萌芽文艺复兴宾馆的建议应准确无误,这个谈话无论直接还是间接都不对任何损失、花费、费用、宣传和程序负责。”
“只是使我确信孤儿院是不允许有生育年龄女性存在的。”
“50岁以下的女性是不准到孤儿院来,除非确认她们不能生育了。”
“为什么?”
“为了保护。由于孤儿院的条件,生育是不可能的。第一批殖民者不想叫他人再遭他们受的不育之苦。作为殖民政府,第一批殖民者被迫将妇女赶出星球,以免冒此危险。”
“男人呢?”
“30岁以上的男人受欢迎。”
“可是计算机,我看没人理解这种不育现象。第一批殖民者怎么知道男人是安全的而女人不是呢?”
“吃过早饭了吗,斯盖坡先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计算机。”
“你看我在你的面包上涂的果酱涂得多么均匀吗?萌芽文艺复兴宾馆的马蝇幼虫厨师对于这种小细节非常骄傲。”
唉,快点祈祷以谢匈牙利的伊利莎白,快速遮眼法的圣人。对于一位记者来说,这顿早餐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是假冒的荷兰酸辣酱的残渣而已。
里皮德开车来接我,这时我已租了一部车。一辆很容易驾驶的越野车。车只是个交通工具,而不是活跃的催吐剂。里度德坐在座位时一定会以为这是辆经过偷偷改装过的赛车。在开往第一批殖民者隐蔽地的路上,我开车,他一直紧紧地抓着把手。车到前门时,他的脸上出汗了。
亲爱的读者,现在要是相信《周刊》上的统计数字的话,那你就是来自一个经常光顾世界的中产阶级,一个假冒的年轻的知识分子。他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反传统,尽管你不清楚如果咬你的臂部并舔你;一句话,你是一个官僚和人民的公仆。这样,如果你在政治场所获取高位,那你就会安排你的生活:黄金做的餐具,浴室的设备是白金的,天鹅绒窗帘,上面缀有宝石和漂亮的图案。你相信每个到达的人都分享你在泥坑里打滚的梦。
第一批殖民者拥有孤儿院,就像你有一个绣有字母的手帕一样。但是他们的鼻毛比我所知道的星球上所有人的鼻毛,还有风格、有趣味和层次。没有进口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蔬菜,只有豆形花坛。文化繁荣,农民了解自己的处境,一个发达昌盛的历史时期。他们住的地方有几十个两居室的小屋,散落在没有修饰的起伏不平的火山口地区。餐厅、商店和工作间在一个大型的看上去像瓦卡船上的车库里。
这个建筑朴素无华,几个雕像给人的新的感受。每个凸出部分,每个洞底,每个斜面都足以使这个建筑牢固不破。我们走近门口,门便自动打开。进门后,经过一个真人大小的古代金属摆座的综合衍射图;第一眼看上去崭新铮亮,红漆黄漆耀眼夺目,但是随着我的开车前行,这个图很快便生锈腐乱;然后再回来,又焕然一新。再往前行,一个铜绿男人和女人并排站着,中间距离不大。他们的双手前伸,就像捧着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婴儿。离那儿不太远,有一棵挂满一层露珠的钢管树,在它上面有许多能当镜子用的汽缸,那些汽缸在银索上垂着,在早晨的微风中摇曳;每个汽缸里都有某种光源,它们发出的金光映在钢管的表面上。
“那边儿有事儿了。”里皮得边说边指着。大约二十人排成一纵列慢慢地走在矿渣般的工地上,他们在跟着一对马蝇幼虫,我不清楚马蝇幼虫拿着的东西。那一队人都是八九十岁的样子;连马蝇幼虫都是过时的,在银河系里时髦的地方很多年没有见到了。一只马蝇幼虫正通过扬声器独自吹着一支录音笛子,扬声器由于时间久了,发出劈啪的响声。
菲尔博士和永远好奇的记者下车来看个究竟。走在矿渣般的土地上意味着邀请螺旋踝的神给我们他们手工艺品的一个样品;但是,像大多数神一样,他们并不存在,因此我们设法让胫骨不被碰到赶上了队伍,在排尾的那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认可地向里皮得点点头并示意我们跟着。
在这个有利位置上,我们看到了马蝇幼虫拿的东西;比最好的镜子擦得更亮的,银色的滞留地的卵形体,它的大小、形状,可能作用都像个棺材。也许同样的滞留箱已经给首批乘船来到克莱的殖民者中的一个人房子住——在早期真空飞行的时代,旅游者住在单个的箱子中而不是我们现在使用的一个地方够全家人居住的木房子。
队伍停在了上空乌云密布的池塘边,池塘的硫磺加重了空气的味道。马蝇幼虫轻敲了棺材把它放在池塘边,这时队伍前边的一个丰满的女人从围裙里掏出一支带着陶把手的铜杖。她用杖尖敲击滞留地,使上地变得像尖脚趾甲上的肥皂泡。一具赤裸的瘦弱的女人的尸体暴露在阴暗的天空下,那女人九十多岁,布满褐斑的双手放在她平垂的胸上。她在我们大部分长着眼睛的地方长着角,也有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的蝴蝶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