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知道父亲的实验室做的是什么实验,父亲受到的辐射是什么类型。但实验室因为安全原因拒绝告诉他。他请求法院强迫实验室进行合作,但法官驳回了他的请求。时间飞逝,安利焦急地想到,父亲已经错过了很多家庭盛会:安利的大女儿开始上学的那一天,双胞胎儿女学游泳的那个下午,以及二女儿在她首次钢琴独奏会上演奏《筷子曲》的那个晚上,等等。安利三十五岁了,四十岁了。突然之间,孩子都进了高中,妻子也读了法学院。但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
安利五十五岁那年,大女儿已经三十岁,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女儿。实验室不小心泄露了一些信息,他们以为那些旧资料不会有用了,但安利却非常需要。发现这些资料的不是安利,而是远在两千英里之外的一个同事。他因为别的事去查找些旧资料,发现了那些伤害安利父亲的射线。在同事的帮助之下,安利设计出了治疗方案,在计算机上进行模拟测试。他还作了试验,让老鼠暴露在同类射线之下,老师立即呈现出与父亲同样的症状。当他用自己的治疗方案实施治疗后,老鼠的症状马上消失了。安利非常兴奋。
(八)
安利和妻子站在父亲的冷冻箱前,等待他们把父亲解冻。他害怕工人们会出什么乱子,使父亲永远醒不过来。
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门打开了,发出咝咝的声音。父亲被推了出来。他看起来和安利最后见到
的时候一模一样:赤身裸体、面黄肌瘦、皮肤发灰,因为立场的原因而悬浮着。
“你们那么快就把他解冻了?”安利问。
“如果不是立即解冻就不会有效果。”
父亲的胸部上下起伏着。
“天啊,他还活着。”安利说,“他还……”
没有多少时间去感叹奇迹了。疾病也会复活,而且会迅速吞噬父亲。安利马上给父亲注射了药剂。“我们必须把他送进医院。”
他待在父亲的病房里守候,按精细的治疗方案注射各种新药。不可思议的是,父亲的状况立即便有了改善,皮肤呈现出了健康的颜色。血液测试表明,疾病正在治愈。
但是父亲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解冻的原因,父亲很多天后才醒过来。安利发现父亲的一根手指开始抽动,一只眼帘微微抬起,这是快要恢复意识的标志。三天之后,他送父亲去做脑电图。当父亲被推进机器的时候,突然开始说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得呆住了。
“……我在哪里?”父亲问
“在医院,你很快就会好的。”
父亲定定的望着他,“……你是谁?”
“你的儿子。”
“不……我儿子……是一个小男孩。”父亲很害怕。又失去了知觉。
这并不是出乎预料事。安利对这个局面也是早有思想准备。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当然不知道他是谁。父亲没有变老,和安利记忆里的他一样年轻。但那时安利只有九岁,而现在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三十二岁的父亲看上去和安利的儿子差不多。
“玛丽安死了?”
安利难过的点点头,“是的,出了车祸。”
安利艰难的说“二十二年前。”
“不可能。”
“是真的。”
“我被冷冻了四十五年?没有人告诉我会这样。”
“我们没法告诉你。那时你已经昏迷,快要死了。”
父亲留下了眼泪,“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