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扮了个鬼脸。
小馅饼燃得更厉害了,火焰转成了黄色。
总统对这种绷紧的关系仍熟视无睹,只是看着他自己的双手。“体力的贪困者。”他说,冲着自己大笑。
说得没错。事情恶化了,言西咆哮道:“知道我喜欢什么吗,总统先生?有关今晚的事,我的意思是。”
“你喜欢什么?”
“想想看,真实的你埋在粘湿的东西里,大而扁的玻璃缆索插进你的肛门。”
斯蒂芬祈祷电脑系统的失效,来场战争也好,只要能中断这里的事的任何事物均可。他害怕的是总统突然醒来,想起印第安州的福特威尼的言西撒切尔曾侮辱过他。男孩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国家里还会有其他人居然愚蠢到说如此可怕的事。
仍看不出他们的客人有发怒的迹象,事实上他在静静地安祥地大笑着,只是说了句,“谢谢你这么诚实,先生。”
言西猝然一掷汉堡包,转身看着斯蒂芬,“马上去告诉你妈,把他也带走。”
如此怪异莫名的一霎那。
男孩望着他的总统,他微笑的脸,听见一个声音肯切地说道:“不错,真是个好主意。”由光和意念构造成的他,似乎任何蔑视与恶言相对都伤害不了他。
斯蒂芬一生中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般,如此强烈地嫉妒他人。
妈妈正忙得不可开交,为着手做特制沙拉,而张罗着采自花园的各种做沙拉的蔬菜,把它们洗净,切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形状。她热衷于沙拉,以艺术家的直觉去准备每一样成分,对妈妈来说,她从不会事先打好腹稿,总是一挥而就。当她看见屋子里的斯蒂芬时,不由得叫起来,“我仍未准备好。”这时她也看见了自外面进入厨房的普拉兹总统时,发出一声尖叫,把波菜扔得到处都是。随之即来不及细想语不答意地说,“你瘦了,”她脱口而出“自从选举开始以来,难道你没有……”
斯蒂芬再次窘迫地说道:“这是美国总统。”语气严肃,带有警告的意味。难道妈妈忘了该怎么向他致意了吗?
但是总统似乎仍然很高兴,真是令人莫名其妙。“我是瘦了几公斤,工作上的压力,第一夫人的近赤道地区运动,等等。”
这玩笑令斯蒂芬迷惑不解,以致于无法仔细思考。
“要饮料吗,总统先生?我已喝过了……”
“请来点葡萄酒吗,如果不麻烦的话。”
两个大人咯咯大笑起来。妈妈按动控制键,柜台上即出现了一只优雅的玻璃杯,里面已注满了晶亮的白葡萄酒。他们的客人端起来啜了一口,灵性已事先赋予他感官的能力,“味道不错。”他说,“谢谢。”
“第一夫人现在好吗?”
这是个琐屑的问题,斯蒂芬禁不住呻吟出声。
妈妈警告地盯了盯他,“去找坎德斯,怎么还不走呢?”随后她又转向他们的客人,继续询问有关他亲爱的妻子的情况。
“她很好,谢谢,只是厌倦了华盛顿。”
妈妈的饮料,容量很多,色彩鲜艳,红色的旋涡与绿色的从不会混在一起。“要是她能来就好了,我很崇拜她。还有,我喜欢她布置的你们的房子。”
总统环视了一下四周,“我确信她的品味与你相同,撒切尔夫人。”
“海伦。”
“好的,海伦。”
厨房的墙上与天花板上贴了层室内用鱿鱼皮,他们投射出一间宽敞的屋子幻影……但是他的说话声与一些尖锐的杂音回响在真正的天花板上,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幻影丝毫不受高高挂在头顶的拱形橡木横梁的影响。
妈妈陶醉在赞美声里及喊她名字的声音里,突然发现斯蒂芬仍站在一旁。“坎德斯呢?不是让你去找你的姊姊了吗,亲爱的?”
坎德斯的房间在地下室,对一个小男孩来说这是段较长的路程,他宁愿去别的地方。糟了,她的门琐上了,斯蒂芬摇动门把,透过嘈杂的噪音他感到了音乐的震动。“他来了!快出来!”他踢着门,先前踢出来的半打洞眼又多了一个新的,“难道你不想上去见他吗?”
“打开了。”他姊姊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