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地人严肃地对我们说,万一那几个幸存的前孟加拉语译员,真要是从躲藏的地方爬出来,那我们可真应该有理由为此而感到问心有愧了。然而,与排挤、杀害我们过去的领袖的叛国贼——那些勾结蠕虫的家伙所犯的罪恶相比,我们集体犯下的过失真算不得什么。还有那些恶劣得难以形容的口译人员,竟去同破坏银河系二百万年宁静的生物进行什么语言上的交流。哼,杀了他们还真是便宜了他们呢,丹地人边说着边把他们杀死。
约18个月后,当特洛克斯特人再次占领地球,并给我们带来了第二次再解放的甜蜜的果实和对丹地人彻底的和最令人信服的驳斥时,很少有人真正愿意在新辟的、待遇优厚的语言、科学和政府部门工作。
为了再一次解放地球,特洛克斯特人发现有必要把北半球炸掉一大块。当然,那里本来人就很少……即使这样,不久以后,丹地人回来进行光荣的再次再解放时,许多人宁肯自杀也不肯接受联合国秘书长这样的头衔。顺便说一句,这一次再解放,在北半球的“项颈”上炸出了一条深沟,使地球呈现我们祖先所说的梨子形。
也许就是在这一次——也许是此后的一两次解放之后——特洛克斯特人和丹地人发现地球偏离运行轨道太远,以至失去作为战斗地带所要求具备的最起码的安全条件。于是,战斗便亮光闪闪、杀气腾腾地向着金牛座星的方向盘旋蜿蜒而去。
这是9代人之前的事,但是,在父母讲给孩子,孩子又讲给他们的孩子听的过程中,这个传说疏漏的部分很少。你现在从我这儿听到的几乎完全就是我听来的那些。我跟着爸爸在烫人的黄沙上从这个水坑跑到那个水坑时。听他跟我讲了这个故事。我也听妈妈讲述这个故事,那时,每当我们脚底下的大地颤抖,预兆着一场可能使我们葬身岩浆的地震时,或每当地球在宇宙中旋转,差点把我们甩到外层空间去时,我们就吸气,并疯狂地抓住一簇簇的浓绿色的草。
是的,甚至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那时我们也做了,讲着同样的故事,为了食品和水,冒着难忍的酷暑,进行着同样疯狂的赛跑,为了争夺对方的肉体,我们同大野兔进行着同样野蛮的搏斗——经常,永远而且经常地拼命吸着珍贵的空气,而地球在它的轨道上每转一圈,空气就要大量地流逸。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是裸的、饿的、渴的;在巨大的、永不改变的太阳之下,我们还是裸着、饿着、渴着,在世上匆匆地混过我们的一生。
这是个同样的故事,有着同样的传统结尾,我从父亲那里,我父亲又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这个传统的结尾。吸气,抓住一簇簇的草,听我们历史的最后的神圣言论!
“察看我们自己周围的情况,我们能带着可以宽恕的骄傲说,像一个民族或一个星球所能做到的那样,我们已经彻底被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