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生活在这个星球社会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的道德观也和他们的生物成分那样,千差万别。不少物种在社会发展方面落在丹地人后面好大一段距离。我们星球的客人称自己为丹地人。有一个可怕的种族,名叫特洛克斯特,是一种蠕虫似的有机体——技术上相当先进,道德发展却相当迟缓——他们突然想要当银河系绝对的、独一无二的霸主。他们掌握了一些关键的太阳,以及伴随着这些太阳的行星系统。在对被俘的民族进行了有计划的屠杀之后,他们宣称:任何物种,要是从这些客观教训中还看不出无条件投降的价值,他们就将继续毫不留情地加以消灭,以示惩罚。
在绝望之中,银河系联盟转向丹地人。丹地人是文明空间的种族中最年老、最无私而又最有力量的。银河系联盟给丹地人颁发军令——就好像是对银河系联盟的军队那样——要他们穷追并捕获特洛克斯特人,不管他们在哪里非法地篡夺了权力,都要打败他们,并且要永远摧毁其发动战争的能力。
这个命令来得几乎是太晚了。特洛克斯特人在各处都夺得了进攻的有利条件,以致丹地人只有付出巨大的牺牲才能够控制住他们。这个争斗在辽阔而孤立的银河系已经持续好几个世纪了。在这个过程中,人口密集的行星崩溃了;那几个太阳也被打散成了许多新星;完整的星团被碾成了旋转的宇宙尘埃。
不久前,出现了一个暂时的对峙局面——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双方都在利用这一间歇加固他们防线上的薄弱环节。
于是,特洛克斯特人最后迁到了当时为止是和平的那部分空间,其中也包括我们太阳系和其他一些星系。他们对我们这个资源贫瘠的星球丝毫不感兴趣;对火星、木星等邻近的天体也不怎么在乎。他们在离我们太阳最近的一颗接近半人马座的比邻星上设立他们的司令部,并且继续巩固他们在猎户座和金牛座之间的“进攻—防御系统”。在他们的解释中,关于这点,丹地人指出,星际战略的危急将变得过于复杂,以至于非得有个立体地图才行。这里让我们接受这个简单的声明,他们认为,对于他们来说,生死攸关的事情马上形成了:迅速出击,使特洛克斯特人在半人马座的比邻星上的地位不稳,防守不住,在他们交际的线路之内建立一个基地。
充当这样一个基地的最可能的地点就是地球。
丹地人因为打扰了我们的发展而极其周到地向我们致以歉意,这种打扰可能使我们这种发展着的脆弱的国家蒙受较大的损失。可是,正如他们——用纯正的前孟加拉语——所解释的那样,在他们到达之前,我们实际上已经完全不知不觉地成了可怕的特洛克斯特人的部属。现在我们可以认为自己被解放了。
为此,我们向他们深表谢意。
另外,他们的领导人骄傲地指出,丹地人所参加的是一场为了文明而进行的战争,反对的是凶恶的敌人。这敌人的本性是如此污秽,行为是如此卑劣,简直就不配享受理性生活。他们不仅是为他们自己而战,而且是在为银河系联盟的每个忠实成员而战;为每一种孤弱无援的物种而战;为每一个弱得无法使自己免遭征服者蹂躏的无名民族而战。面对这样一场斗争,人类会袖手旁观吗?
这番说明被人们理解之后,只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犹豫。紧接着就是:“不!”通过人们进行交际的各种宣传手段:电视,报纸,丛林里回响的鼓声及边远地区骑骡的信差,人类怒吼了,“我们决不袖手旁观。我们要帮助你们消灭危及文明之每一组织的这种威胁。只须告诉我们,你们要我们做什么!”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事,陌生人带着窘迫的表情作了回答。也许再过一会,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实际上是几件小事情——这些小事情可能是挺有用的;可是,在当时,在他们架枪炮时,如果我们注意不要影响他们的话,他们将会非常感激的,真的……
这个回答会在地球的二十亿人口中产生巨大的不安。以后的好几天里,出现了一个全球性的倾向,就是人们不敢对视——传说就是这样说的。
可是人在经受了这样坚实的打击之后,又恢复了他的骄傲。不管我怎么微贱,人类对于丹地人还是有用的。人类原先是处于其丑无比的特洛克斯特人的潜在的征服状态之中,是丹地人把他解救了出来。为了这个,让我们好好记住我们的祖先!让我们为他们在无知中所作的忠诚努力而唱赞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