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孩子们,他们是后悔了。让我们希望这些想成为穴居人的家伙首先被红火球熔化。一个人毕竟不能背弃进步。
9月底之前的两天,丹地人宣布他们已经对土星的一个卫星进行了侦察活动。很明显,特洛克斯特人是在奸诈地向太阳系内部步步逼来。考虑到他们有进行卑鄙欺骗的嗜好,丹地人警告说,这批蠕虫似的魔鬼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
当黑夜在人们居住的那条子午线上出现又消逝的时候,很少有人能睡得着。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瞪着天空,天空上的残云已被机警的丹地人一扫而光。在地球的某些地方,廉价望远镜及熏烟玻璃的生意很好;而其他地方,在包罗万像的护符和咒语,公共汽车,娱乐活动方面,倒是实实在在地繁荣了一次。
特洛克斯特人乘三艘黑色圆筒状飞船同时发起了进攻;一艘在南半球,两艘在北半球。大团的绿色火焰从他们的小飞船中喷出;任何东西只要一碰上这种火团,则会爆聚成半透明的玻璃般的沙子。丹地人一点也没被这种火焰所伤。相反,从每一个翻滚的炮座中冒出一股红云,这红云死死盯住特洛克斯特人,一直到速度减低才落到地球上。
这里有一个不幸的副作用。这些淡粉红的残云落到哪片人口聚集的地区,这片地区就迅速地变成一片公墓。如果真像流传的故事所说的那样,这个公墓与其说有一股公墓的味道,不如说有一股厨房的味道。这些地区的不幸居民受到气温骤然升高的袭击。他们的皮肤先变红,又变黑;他们的头发和指甲枯萎了;他们全身的肉变成液体并把他们的骨头煮沸了。人类的十分之一将要以这种令人难受的方式死去。
惟一的安慰是:有一朵红云逮住了一艘黑色圆筒状飞船。红云把飞船变得白热,并将其实体以金属暴雨的形式倾注下来,此时,在北半球进行攻击的两艘飞船马上撤到木星轨道间的小行星上去了。因人数有限,丹地人不敢贸然到那儿去追击他们。
在以后的24小时中,陌生人——让我们说,住在地球上的陌生人——就开会,维修武器,并向我们表示同情。人类埋葬了死者。这是我们祖先的最后一个值得注意的习惯。当然,这个习惯并没有保存到现在。
当特洛克斯特人再次返回地球时,人们已经准备好对付他们了。不幸的是,人类不能如他所渴望的那样,拿起武器投入战斗,但他可以用眼睛看,用嘴念咒语。
小红云又一次兴高采烈地冲人同温层的上部;绿火苗又一次在“兰迪”的吱吱作声的尖顶上呼啸、飞跑;人们又一次成千上万地死于战争沸腾的漩涡之中。但这一次,稍有些差别:交战3小时之后,特洛克斯特人的绿火苗突然改变了颜色,变得更深了,更蓝了。而他们这样一来,丹地人就一个个倒在自己的岗位上,在震动中一命呜呼了。
很明显地响起了撤退的号令。幸存的丹地人奋力朝着他们那艘大飞船的方向,杀出一条路来。飞船的尾部喷口猛烈爆炸,在法兰西土地上炸出一条南北走向的红热的深沟,把马赛也踢进了地中海,飞船呼啸着冲入空间,可耻地窜回老家去了。
为经受将要来临的特洛克斯特人恐怖的折磨,人类使自己坚强得和钢一样。
特洛克斯特人在外形上真跟蠕虫一样。那两艘漆黑的飞船一着陆,他们便从中爬了出来。靠着一副由细长的金属支架撑起来的复杂的铠甲,他们那细小分节的躯体才得以脱离地面。在飞船旁边,他们各建立一个穹顶的堡垒——一个在澳大利亚,另一个在乌克兰——他们逮住了几个胆敢接近他们着陆场地的亡命徒,然后,带着挣扎着的俘虏,重新钻进飞船,不见了。
一些人神情紧张地进行古式的军事操练,另一些人则急切地钻研与丹地人来访有关的科学文献和资料——竭力希望找到一条能使地球在这个贪婪的银河系的征服者面前保持独立的道路。
然而在这期间,被抓进飞船去的人(飞船里是暗的,人工把它弄暗的。特洛克斯特人没有眼睛,光对他们不仅无用,而且他们当中越是习惯久坐的人,越是感到光的辐射对他们无色素而有感觉的皮肤来说是很不舒服的),并没有受到折磨被逼去招认什么口供,也没有因为别人想从他身上获得稍微高级一点的知识而受到解剖;相反,却受到了教育。
那是指学习特洛克斯特语言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