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可不管这些。无论我和政府官员交涉或炸掉旅馆还是做其它什么,一旦到达那个决定性时刻——现在,我的命运,我离开的那一刻——从我所在的时间消失的那一刻,回到旅馆房间,火总是逼得更近。我大约有十秒钟离开。每次我穿越狄拉克海,我在过去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化为泡影。有时我假装我对过去做的改变创造了新的未来,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事实。当我回到现在,所有的改变都被聚集的波纹化为乌有,就像下课后要擦干净黑板一样。
总有一天我要回去面对我的命运。但现在,我活在过去。我想这是种不错的生活。你会逐渐习惯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世界毫无影响。这会给你一种自由的感觉。我到过别人从没去过的地方,看过活着的人从没见过的景象。当然,我已经放弃了物理学。我发现怎么也改变不了圣克鲁兹的那个命中注定的夜晚。也许一些人会继续得到知识带来的快乐。但对于我,辉煌已经过去了。
但也有补偿。无论何时我回到旅馆.一切都不会有变化,除了我的记忆。我还是28岁,还是穿着同样的西装,嘴里还是有变了昧的可乐的涩味。每次我回来,我就要用掉一点时间。终有一天我会没时间离开的。
唐瑟,他将永远不死。我不会让他死的。每到那个二月的一天,他死的那天,我就回到1965年,去6月那美妙的日子。那时他不认识我,他永远不认识我。但我们在山上相遇,就我们这两个什么也不做,只想享受这一天的人相遇。他仰面躺着,慵懒地拨弄着吉他的琴弦,吹着泡泡望着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以后我将把他介绍给丽莎。她还不认识我们俩,但这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时间,”我躺在山顶的空地对唐瑟说,“有这么多时间。”
“有所有的时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