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这是我企盼的归宿。我曾在沙漠里漫游,祈求你的爱,如干旱之望云霓。”他把自己打扮成童话中的害相思病的王子,以掩盖好战的本质。“一想到你可能离开我回老家去,就使我非常痛苦。把你的友谊给我,或者让我做你的保护人。”
她已打算给他这种允诺,好尽快打发他走,然而想到又出现这么个人以为用几句好话就能哄动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不由得怒从中来。没等到她想出来怎样回答,巨雷把屋于的四壁都震动了,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法蒂玛眨眨眼以便适应屋内的黑暗。有一双发光的红眼睛在凝视着她,艾哈迈德的脚底下迸跳着火花。
“以国王和先知苏莱曼的名义!”她喊道:“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么我是谁,法蒂玛?”他的声音充满了屋子,盖过了大风穿过窗户的尖叫声。
“愿上帝怜悯你!你不是凡人——你是一个精灵!”
黛安娜同伊诺尼骑马疾驰,跑在希波莱特的前面;她们正在穿越树林。希波莱特本希望她女儿此时已作出决定,但黛安娜仍在犹豫不决,尽管亚马孙人对她的回来表示了十分欣喜,众神也允诺重赐给她永生。公主很少露出笑容,她的目光常在远处,似乎在想念她离别的人们。
希波莱特心想: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能忍受拥有你只是让你飞出去遭遇连众神都害怕的新危险。
“你一定要想到你自己,”她曾对她女儿说。
“噢,是的,”黛安娜曾回答道,“我一定要想到我自
己。我生活的地方周围的人常这么说。这句话的怠思是讲话的人正在考虑一项实际行动但也许是不正确的行动。”
希波莱特的马在斜坡上慢了下来,在她前面,黛安娜与伊诺尼被树挡住看不见了。这天的早些时候,希波莱特发现她女儿同尼莫悉尼在图书馆里。她曾鼓励她女儿去图书馆对馆长讲讲她在人世读过的书,但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建议。希波莱特曾希望黛安娜把那个世界的悲惨讲给尼莫悉尼听,将会有利于劝说她留下来。结果却是尼莫悉尼提醒她不要放弃那个世界的人。
黛安娜同尼莫悉尼坐在桌旁,桌子靠近满是书架的一面墙。“黛安娜一直在同我讲她回来前见到过的那个妇女,”馆长对希波莱特说,“她说她们那里的妇女出门后必须从头到脚藏在面纱后边,甚至不能同男人在一起吃饭。”
希波莱特点点头。伟大的雅典在英雄时代结束,众神在塞米斯锡拉诞生亚马孙人以前,妇女们也过过这样的生活。受人尊敬的妇女生活在与人隔绝的黑屋子里;而妓女反倒因出卖身体相对较自由。看来人世从那时以来许多方面也很少变化。
“是这样的,”黛安娜说,“那个年轻妇女的国家统治者想让她去担任一所女子学校的校长,但她怕失去在新的地方已获得的自由。然而,即使在这个国家里,妇女要求自由,而有些人还情愿要锁链,有些人只拥有无家可归、带着孩子流落街头的自由。我听到许多人说,要自由太困难了,说女人最好找个男人做她的庇护人,即使这样做要放弃她们自己的梦想。还有些人说,要想保持住妇女已赢得的东西,就必须牺牲仁慈与和善,要像一些男人那样坚硬。”
“对我来说,”希波荣传说,“你已提供了更多的证据,说明那样的人是不理睬我们的呼吁的。”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要争取自由的,”尼莫悉尼说。
“有些人确实那样。我的有学问的朋友朱莉亚就是这洋的。”黛安娜的脸孔发出光亮;在提到黛安娜的凡人师尊时,希波莱特总感到一丝嫉妒。但这种感觉是没有多少意义的。要是这位朱莉亚知道黛安娜面临的选择,她是会站在希波莱特一边的。“可是别的人觉得自由是痛苦的,”公主继续说。“她们谈什么选择太多了,她们已忘记有些人曾艰苦奋斗才争取到公正的权利。”
“把你对那个麻烦世界的思念搁到一边去吧,”希波荣特说。“你跟我说的这些事都证明了众神要求你回来是明智的。那些人甚至在自己人之间也在打仗。”
“你没有同他们共同生活过,妈妈,你也没有见到他们之中有许多人闪耀着美德,即使有些人不那么明显,那也是因为生活过于艰难。我曾经希望能帮助他们。”
“现在不是时候。众神说了。”
“这个时候何时到来呢?难道要等到世界已经十分黑暗,我们只剩下梦想的权利?”希波莱特不作回答;只有命运才能回答她女儿的问题。
希波莱特策马来到了山顶。林中空地上一根石柱上站立着阿耳特弥斯的雕像,黛安娜与伊诺尼坐在马鞍上,正处在雕像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