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机器做了试验,又叫来了梅尔斯。我那胖乎乎的朋友激动得几乎是飞进实验室里来的。
“卢瓦尔,”他还在门外就嚷了起来,“你真是天才!”
然后他在我背上捶了一拳,又说:“我知道你能应付下来的,你本人就对我说过这一点!”
“是吗?我可不记得了。”我回答说,“把高帽子收起来吧,它对我不起作用,还是请您把您认为应该付给我的工资付给我,然后我就可以上路了。”
“你还想漫天要价?”梅尔斯狡猾地笑问,“你不会知道我们想给你多少的,而且金钱和这个课题对我们的意义相比又算得上什么?还是先讲讲你是怎么成功的吧!”
当我叙述我的方法时,雷纳德教授在向贝塔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并近乎吹毛求疵地审视着答案。
“非常迅速的学习能力,”他被迫承认说,“看来我们终于得到了我们曾经绝望过的东西。此外,您应该知道,这是一个政府的项目,所以它是属于绝密的。”
“对我您可以放上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说,“我会守口如瓶的。”
“还不止于此,”雷纳德补充说,并有点奇怪地望着梅尔斯,“也许,还是由您本人来向您朋友解释这一切?要知道请他来的主意正是您提出的,并不是我。”
“好吧,”梅尔斯同意说,有点不安地望着我,“事情得从头讲起,俗话说,信念能够移山倒海,我的意思是说,有志者,事竟成。你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并非所有人都同意这句话。不少人天生就是怀疑主义者,他们只会墨守成规……”
“说话别兜圈子,你想说我不是第一个被请来修理这台机器的人,是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别废话了,我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梅尔斯点点头:“是的,这一点十分明显。你大概是第21个被请来修理的人。在分析历次失败的原因以后,我们开始认识到,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能想入非非的人,一个能胡思乱想的人。他只需要有点最基本的专业知识,就像那些使用‘敲拍法’进行修理的人。我们很明白地意识到,问题不是出在技术方面,而是在于输入信息的方法上。”
“我懂了,”我压住怒火说,“所以你们才来找到我卢瓦尔老头,是个只会用‘敲拍法’修理的人,只具有起码专业知识的货色!梅尔斯,你简直是头猪,你这败类!所有这些花招都是周密的骗局。我甚至怀疑,说什么你会因此而丢掉饭碗哪!”
“老实说,根本不存在饭碗的问题。不过我得补充一点,你的确有一种我们大多数人所缺少的才干,这是一种特殊的直觉力。设计出贝塔来的人没等完全造好就去世了,所以也就没能找出问题的答案——怎样才能使电脑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们中间只有半数人对此将信将疑。所以我才决定:只有相信这个问题是能够解决的人才最有成功的希望。
“怎样才能使人相信这个问题是能够解决的呢?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告诉他说,这个问题在他以前已经有人解决过了。凡事只要曾成功过一次,就有可能重复再做甚至不断改进,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就像是百米赛跑的10秒记录。过去的人总认为要在10秒以内跑完100米是不可能的,但一旦某个运动员超越了这个极限,那它就成为许多运动员都能做到的事情了。对待问题的态度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我就是要说明这一点:而你,杰克卢瓦尔,在你没能克服完全自动化与独立思维之间的脱节现象以前,贝塔只是一台最最平常的计算机;而要不是你深信在你以前曾经有人做成的话,你也是永远做不到这一点的,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哪有工夫来顾他?我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雷纳德,他在不耐烦地咕噜,甚至是在轻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