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尔斯坦笔直地站起来,他说:“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我做单身汉做得太久啦,我需要一个我可以跟她结婚的女人。她应当要有五尺四寸左右高,一百一十五磅左右重,体态当然要苗条窈窕,还要有天生的金色头发。她应当聪明伶俐,讲求实际,对我一片痴情,当然是犹太人,但要富于性感,喜爱娱乐——”
这时,埃德尔斯坦的情绪突然昂扬高涨!
“特别是,”他补充说,“她应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应当是最……最大限度,也就是说纯粹从性生活的角度来看,她应当恰巧是我所需要、我也能对付得了的最大极限。西韦尔,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不能把这一点说得更明确,更具体,那是高雅的风尚所不容许的。不过,如果硬要把事情向您解释清楚的话……”
门上传来了轻轻的,不知为什么还带有性感的敲门声。埃德尔斯坦应声前去开门,一边暗暗地抿着嘴笑。两万多元美金,两磅碎鸡肝,现在又来了这!他想:马诺韦兹呀,我现在可把你难住了。一个人所需要的最大极限,再加一倍,哪怕是我最大的敌人,我也不情愿他遇到这种事呀,可是我偏偏要他尝尝这滋味!
译后记:
这篇作品妙趣横生,荒诞的色彩十分强烈,讽刺的锋芒相当锐利。
作者把传说中可怕的地狱比作一家垄断企业,认为美国一些著名的垄断企业和地狱正是半斤八两。垄断企业为了改善自己的形象,往往举办公益事业,颁发奖学金等等。地狱因此也给个别顾客发奖金,象魔鬼一样答应满足个别人的三个愿望。这样,作者就把荒诞不经的故事和资本主义的现实世界巧妙地结合起来,吐露出讽刺的锋芒。这讽刺,闪耀着机智的光辉,但仍然颇为辛辣,在谐谑玩笑之中钩勒出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幅漫画。
“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你最大的敌人,”这句话出于地狱的使者西韦尔之口。一语破的,十分精要地说出了资本主义世界人与人之间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关系。作者挥动妙笔,淋漓尽致地刻划了埃德尔斯坦对好朋友的嫉恨心情。一长段心理活动的描写,把丧失理智的贪婪和仇恨刻划得入木三分,同时又描绘得起伏跌宕,曲折入微。可以说,作者用一面哈哈镜照出了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丑态。最后的一笔出奇制胜,特别使人发笑,但略嫌失之油滑。
奇怪的是,这篇荒挺的作品竟被作者称为科学幻想小说,美国的花花公子出版社也把它编入科幻小说丛书之中。用我们的眼光来看,这篇小说列入“魔幻现实主义”的范畴是比较恰当的,说它是科幻小说却不符合我们对科幻小说的流行的看法。也许作者认为他对故事中的人物心理活动的分析符合西方现代心理学,有科学意味。当然,这只是译者揣测之词,未必精当。这里仍然尊重原作者的意见,仍然将它列入科幻小说,借此也可使我国研究科幻小说的人知道西方的科幻小说中还有此一格,这也许还有一点意义吧。至于这篇作品勾勒的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幅漫画显然是有认识价值的,手法之新颖也是可以借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