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篇幅的关系,在此无法详细讨论作者的生平以及其他着作。读者诸君倘若有兴趣,可以参考文末几个相当权威的网站。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台湾书市只有两本正式授权的海莱因作品,两者皆出自专业译者吴鸿的优美译笔,如今第三本书的翻译,当然也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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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旬战争不久前的一年冬天,我和我的雄猫彼得罗涅斯住在康乃迪克州一幢老旧的农舍里。我不知道那房子还在不在,因为当地靠近曼哈顿轰炸区的边缘,而那种老式木造房子烧起来就像草纸一样容易。即使房子还没倒,因为辐射落尘的关系,也不值得租了,但我们当时很喜欢──我是说我和彼得。那房子的管线欠佳,因此租金便宜,而且从前当成饭厅的地方有良好的北面采光,很适合我的制图工作。
缺点是,那地方有十一扇通往外面的门。
如果彼得的门也算,那就有十二扇。我总是想办法要为彼得准备一个它自己的门,而那栋屋子有个没用到卧室,我在窗子上装了块木板,切出一个猫洞,宽度刚好让彼得的猫须通过。我这辈子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帮猫开门──我曾经算过,自从人类文明初现,九万七千八百年的人类时间就是这么用掉的。我可以算给你看。
彼得通常会走它自己的门,不过有时候它也可能逼我帮它开一扇给人走的门,而它比较喜欢这样。可是,地上有雪的时候,它就怎么也不肯用它自己的门。
在彼得还是毛茸茸活泼仔猫的时候,它就已经订出一个简单的哲学。住宿、粮食和天气归我管;其他所有事都归它管。但它认为我尤其要把天气管好。康乃迪克州的冬天只适合用在耶诞贺卡上;那年冬天,彼得会不时去看看它自己的门,却怎么也不肯出去,因为外面有讨厌的白色东西(它可不会上当),然后硬是缠着我去开一扇人走的门。
它有个不变的信念,其中至少有一扇门必然通往温暖的夏天。这就表示,每次我都得陪它走遍十一扇门,把每一扇门打开给它看一看,让它相信从这里出去也是冬天,然后去开下一扇门,而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它对于我管理不善的批评越来越严厉。
然后,它会留在室内,直到体内的液压胀得受不了,迫使它不得不去外面。等到它回来的时候,它脚上的冰会在木头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音,而它会怒目瞪着我,不肯对我表示友好,直到它气消为止……这时它会原谅我,而下次呢,同样的事又会重演。
但它从未放弃对夏之门的追寻。
一九七○年十二月三日那天,我也在找。
我的追寻差不多就像彼得在康乃迪克州的一月天那样毫无希望。南加州很少下雪,而那么一点雪只留在山上给滑雪爱好者享用,不会落在洛杉矶的市中心──反正那东西大概也穿不过烟雾层。但寒冬的天气就在我心里。
我的健康状况不坏(除了累积的宿醉之外),还差几天才满三十岁,而且也绝不到身无分文的程度。没有警察在找我,也没有谁的丈夫要砍我,更没有法院送传票给我;即使有什么小问题,也不是一点点健忘症治不好的。但我心里是寒冷的冬天,我正在寻找夏之门。
要是我的语气听起来像个严重自怜的人,那你就说对了。在这个行星上,一定至少有二十亿人比我的状况还糟。然而,我正在寻找夏之门。
我最近去找的门,大多是弹簧门,就像这时在我面前的那两扇──招牌上写着“无忧烧烤酒吧”。我走进去,挑了个后半部的雅座,把身上背的过夜包轻轻放到座位上,坐到旁边等服务生过来。
过夜包说:“喵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