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间汽车代理商店,专卖供业余爱好者使用的工具以及挡泥板修理工具。其主要器械是大家已经知道了的。
詹金斯感到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价钱已经降到了二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
“我想你也有独家代理权吧?”詹金斯问汽车代理店经理。
“没有,”经理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问辛普森先生,他是专管这件事的。”
“我要打电话到华盛顿。”辛普森说。
“不会说你也在这儿住下吧?”
一个衣着很寒呛的独立企业的热心人看见他们从店里出来。
“嘿!”他轻声叫道。他们站住了。“来看这些东西吗?”他指着橱窗里展览的软化器。“不要向这些中间人买,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就可以买到。”他解开大衣扣,詹金斯看到了这种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的软化器还带有一个夹子可以象自来水笔那样别在上衣的口袋上。
辛普森呆住了。
那天晚上,他们很晚才到家。但詹金斯的孩子还在等着向他们表演他们的新玩具。
“你买这根东西花了多少钱?”詹金斯问道。
“一美元。”小奥利弗回答说。
辛普森沉重地坐下来。
“黑克,”奥利维亚自告奋勇地说,“我这很才花了四十九美分。爸爸,你看。”她拿出两只造型粗拙的咖啡杯子。
“这东西你是怎样造的?”詹金期间。
‘这很简单,你看。”奥利维亚下周就满八岁,她觉得自己象个大人了,她抓起一把钳制的小士兵、一个铁道模型、一些玩具组件和一只番茄罐头盒。她用那工具把这堆东西照了一阵,然后将它们揉成一只球。用擀面杖和手指加工了一分钟,就递给辛普森一只烟灰缸。他已忘记抽那根点着了的香烟。
霍勒斯格兰纳赫感到非常不快。他又倒了一杯咖啡,郁闷地坐着,打量着那长满了一层均匀的铁锈的修理挡泥板的工具,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软化器。
“我买时花了九十六美元,”他叫苦连天地说,“两星期后只卖十美分。镇里的每一个妇女,都能自己动手修挡泥板。我早该学木工好了。”
在半边墙壁的另一边,他的伙伴也插嘴了:“就光你倒霉?我已经整整有一个月没有修理发动机了。我刚准备好修理最后的一部机器,那个自作聪明的人就跑进来了,说,‘不要修了,我自己来干。”
“他自己能修吗?”
“能。他使汽缸体软化,把活塞装进缸里来回推拉几趟。这就完成了镗缸。他用手把气阀装上去,然后用两只手指收禁阀门顶杆和主轴。我只卖给他一个水泵密封图,因为那不是用金属造的。”
“先生,”威廉丁沃兰特十分感慨地说,“冲压被抛弃了,锻造也可以不要。我们再也不需要跟工具、模具制造商讨价还价了。我们只需要让一群姑娘直接按照石膏模型用手工把它们制作出来。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在半年内生产不出一种新型号的产品。会计师阿切尔告诉我,据我们原先的估计,工具和模具的费用占成本的百分之二,这样我们的产品就可以降低价格百分之二了——”
马德塞尔先生体谅地清了清喉咙:“嗯,我看情况恐怕不是这样,沃兰持先生。你看到了我们的最新销售数字没有?没有吧!我想情况正好相反。那四家最大的公司正在出售超高档的收音机、加热器、窗户提升器、动力制动器、动力舵、空调机、折叠床、发动机——以及其它许许多多的产品。”
沃兰特先生看上去显然比他的六十八岁的年龄老多了。他的嘴唇象一条离了水的比目鱼那样开合着。他有气无力地坐下来。阿切尔先生给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