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然。第一个同意做这个手术的人将建立功勋。为了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人当然要具有很大的勇气。这个手术对于人来说还没有进行过哩。虽然我们还没有哪种实验材料能表示这种手术后人的个性会发生怎样深刻的变化,改变了的‘我’将如何对待自身,对待他周围的人,但是我们绝对相信它的安全。通过神经路线的分析和进行数学计算,将表明这个人的理智工作将具有不可估量的效率。”
“朋友们,”麦依聂格夫对着听众说:“你们肯定懂得今天进行的这场讨论是何种特殊的形势所引起的。问题在于人类的命运将取决于我们采纳还是不采纳法夫拉诺夫博上的建议。我们迫切需要一个学者班子找到办法以便保护我们的地球免于灾祸。别人刚刚转告我,当前地球平均气温每天跃增一度。我们也收到了大量的建议,是各种各样的,用以制止太阳对地球的辐射。但是这些方案的实施都需要一段时间,可是在这段时间以后的任何实验都会显得毫无意义了。我请求你们对所涉及的问题赶快做出抉择。”
“我们走吧!”奥拉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再多呆了。”
我们走出学院实验室,坐在正对着公园大门口的一条长椅上。我知道奥拉在她还没看见卡利欧之前,不会离开这儿。
脚下的雪眼看着在融化,沟渠里水声潺潺。
在篱笆奔走过几个妇女,我听见她们中的一位妇女说,“根据这所预测学院的说法,这种天气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知道吗,我怕的是什么?”奥拉控制不住地说。
“知道,你害怕经过手术以后他不再爱你。”
“或者是我不爱他……万一他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脚下的雪全化掉了,我们看到了一块块黑色的土地和去年的绿草。
我喃喃自语:“这里很快会象夏天一样热了。”
云雾很奇怪地缭绕着,在它的后面露出一小块蓝天,有时瞬间可见一点阳光。
“地球温度骤然跃增会导致大气严重地失去平衡,而且将要出现具有奇异破坏力量的狂风和暴风雨。”
“这真是危险极了……真可怕啊……你知道,我也感到惭愧,因为我不想让卡利欧……”
“我明白,奥拉,可能,你所以这样想正是使人不能成为‘天才’的原因在妨碍你。”
“但我想象不出我应该有什么别的感觉。”
“法夫拉诺夫不是说这种感觉简直没有必要吗?完全能够也应该消除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这到底好不好,我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耸耸肩。假如只是某些方面有点变化当然没有什么。但是假如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在我的脑袋里也通不过。
“当然哩,这是一件功勋。”她沉思了半天之后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不比第一次飞行和宇航差。总是要有第一个,最勇敢的人应当为人类作出贡献,提供榜样,引导人们。但是这里毕竟有和大自然相矛盾的东西。无论在太空或在宇宙,人本身还是没有变化的。可是这回他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飞,而是自身变为另一种人。”
她在大声议论,好象要说服自己……
“谁知道为了地球上所有人的幸福,还有些什么样的问题等待我们解决。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先例,许多人为了伟大的思想完全成为另一种人。”我悄悄地说。
“人的这些本质,诸如智慧、性格、他的感觉、他的直观,组成了他的个性,成为每一个‘我’。假如人工地剥夺掉只有他才具有这些特点的那些成分,那么这个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完全可以断定,对人的个性的这种人工干预是不合理的,也是不道德的。”
“但是假若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去解决生活中的重要问题呢?”
她沉默不语。
“卡利欧将成为比现在对人类更宝贵更有益的人。”
“但是,他要成为另外一个人,你懂吗,完全是其他一个,成为异己……
“现在没有异己的人,”我说,“我们所有的人不都是同志和朋友吗?”
我拥抱了奥拉,想对她说:“现在是那些‘阑尾’在对她说这些活,这些‘阑尾’是从上古时代遗留给她的。”但是我没有来得及说,卡利欧已经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