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的眼神的确已显得狂躁不安了。“他们抓到了他!”她悲叹道。“他们还将抓到我们,除非我们先抓到他们。”
“你怎么啦,贝蒂?他们是谁?你看你的那些民间传说和小说看得太多了。好啦,我该收场了吧。”
“不!”她毫不动摇。“我们现在就干,莎伦。你还不明白吗?他知道了我们所知道的事。他抓到了拉杜。或许是他发来的信息。原来的译文一定是对的。根本没有修正稿。他……”
“贝蒂,你感觉还正常吗?看在上帝的份上……”
“是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但不是他的上帝。但我们知道,莎伦。我们可以利用他的力量,而且是为了上帝的缘故。但我们必须现在就干。我们不能再等到下一次月圆。”
这时我的确感到害怕了。害怕的不是“他”,管他是谁呢。害怕的也不是恶魔或黑暗。我害怕的是贝蒂的清醒。我为什么没有看出这一清醒的到来?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做什么好,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搅扰着房间里的沉寂和我那疲倦的神经。
“是罗杰斯夫人吗?”电话里的声音问道。“罗杰斯夫人,我是拜伦肯特维尔,法尔菲尔德中学的戏剧教师。洛丽现在感觉不太好。她昏过去了。她身上很热,我猜想是在发烧。病情的确很重。她好像是在产生幻觉。我可以叫一辆救护车吗?”
一直站在我身后听着的贝蒂一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尖声喊道:‘不许让任何人碰她。我们马上就到!”然后还没等我说话她便挂断了。
我们把洛丽接回了家。她在说胡话,身上烧得发烫。当然罗,霍伊恰好在我们把洛丽抬上楼时开完会回到了家。
“天哪!”他高声叫道。“他们勾引了她!她吸了毒!我非得杀了那些杂种不可!”
“霍伊,不行。我……”
没等我拦住他,他已找出枪向街对面跑去。我在一阵眩晕中看到他穿过大街,然后直接进了埃尔洛伊的警车。
埃尔洛伊拿着那支枪,给霍伊戴上了手铐,接着开始一本正经地讲起违反交通规则乱穿马路的行为。我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我的心口疼得厉害。
从那一刻起,一切都变模糊了。霍伊坐在埃尔洛伊的车里离去了。
贝蒂把洛丽抱进楼上的客房,把三串玫瑰经念珠套在她脖子上,然后又把大量的香草撒在她身上,那数量足以供应我们一个月做饭时用的调味料。
“好啦,”贝蒂郑重地说道。“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已经快到九点半了。”
我的头仍感到一阵阵的跳痛。我跟着贝蒂下了楼,来到我的工作室。她敲打键盘,在电脑上给出了一组用于“两个人参加的聚会”的程序。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女人一直在跟着她操作。贝蒂敲入了有关喝人参茶(很凑巧,那天早上我曾送去了一份人参茶样品)和用柠檬油洗澡的指令。最为重要的是,她指示他们穿白色长袍,并把头发梳开不要打结。
“贝蒂,这一切简直荒唐透了。霍伊进了监狱,至少是在警察局;洛丽在发烧;而你又怎么知道,科恩夫人将按你所说的这些去做呢?”
“整整一个星期了,她一直接我的指示去做。”
我撅了撅嘴。
“来,”她一边说一边把蒙有衣罩的一件衣服扔给了我。“把这件衣服穿上,快一点儿。”
“我?唉,等一等,这……”
“别再争辩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要赶在霍伊回来之前。快把你的化妆品抹掉,把你的头发全梳散开。”
“我不想到那里去。”
“你没必要非去不可。那台电脑可是在那里呢。”
说完这诡秘的话之后,她自己也穿上了一件长袍,并把头发梳散开来。很快我们两个就打扮得像逃亡的德鲁伊特或剩下来的“不请吃就捣蛋的万圣节顽童。
贝蒂跑进卧室,用双筒望远镜观察起来。随后我也接过了望远镜。的的确确,科恩夫妇穿的衣服几乎和我们的一模一样,白色托加袍。这谁能相信呢?
贝蒂跑下楼回到电脑前。我在楼上继续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跑下楼去向贝蒂报告。
他们在准确无误地按电脑指令行动着,其速度和贝蒂敲入这些指令的速度一样快。很快整座住宅的灯都熄灭了,所有的电器也都拉断了电源。在这之后我观察得很吃力。
科恩夫人拿出一盒白粉,将白粉撒成细线并形成一个大圆圈。她沿圆圈的外围摆放了五支小蜡烛,然后又点燃了几位香(那也是我送过去的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