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他打断我的话,“是缺乏选择。听着!年轻人,人们从来不把工作或贫穷当成不可避免的条件那样在乎。你知道,我们从里威第科斯那里得到的变换观念。在那里,青春女神每隔七年就释放一次她的奴隶。他们不是仍然教给你们那种东西吗?”他抿紧嘴充满疑问地看着我,似乎他在怀疑我是打乱秩序的独臂大侠。
我摇了摇头,我当时记不起来了。
“太糟了。州董事会的那些笨蛋们总以为只有穷人才会放弃,然而富有者也同样不可避免。一些贵族或全部贵族彻底丢掉了判断力。感觉是他的生命在做选择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方式。”他变换速度挡,在半山腰追上其他的卡车,并向我作着手势,好像我是一具展览品。”眼下,有这么一个人,在职业变换的最后一次时,感觉到了选择的权利,所以他破坏了制度,而这制度是惟一一个可供选择的。小伙子,富有,贫穷或介于两者之间,不是你选择什么,而是你选择。”
从他晓得的一切,就足以断定这个家伙可能就是博尔尼本人。杰瑞米博尔尼,生产卡车的巨头,战后与州际联盟作战过。博尔尼的阿瑞斯拖波夫斯制度是一个完善的计划方案,这一制度让一小部分穷困阶级去做粗重工作,但给他们希望,与此同时让贵族们更有能力做高级管理工作,因为他们在循环的基础上看清了事情的另一面。
当那一切发生之时,我还是一个婴儿。我惟一的记忆就是一次——仅仅一次——我把头藏进母亲的怀抱,仍然不能平静下来。那一次一定已经是六十年以前了,大约是2021年。
无论他是谁,无疑他知道这一制度,所以我问他:“你想如果警察发现我,他会把我怎么样?”
“他们会找到你,然后可能只是把你再放到贫穷的劳动大军中去,无论如何你属于那儿,或许再加上个一两年。”
当我写下这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是他告发了我。我那样说毫无怨恨之意,我可能是自己告发自己。
几分钟后,那司机说:“我们说点有意思的吧。”他压下节流杆,卡车回以爆炸式的力量。“我亲自修饰她。”他盯着我。我没忘记思考,当我们经过头车时“这有一个快乐的人。”
花了好几个星期,我才忘了自己的罪过。跳上卡车或火车、乞讨食物、感觉天气转凉、想像着发射性的增长。我似乎正在向着生命的万灵药行进——或者可以说行走的本身就是万灵药。我更加强壮,有时我在大白天跑步或裸游,然后晚上在饭店后门乞食。有时我三餐丰厚,有时饥肠辘辘。甚至来自迷途之猫的抓挠也因生命的存在而抽痛。
逃亡中七八个星期过去了,我已经到达了墨西哥的中部,那里有大的农场和小的村庄,我注意到两个看似当地的人跟着我。他们一定是为农村基层政府工作的:老式的宽沿帽子,新的苍白色的巴拿马衬衫和裤子,但已经擦脏了,看起来很旧。当我下车的时候,司机告诉我,我们正处于一个离墨西哥城五十公里的小镇,塔尔西哥村,并且告诉我要想在农场上找到一份工作不应该有什么大困难。当然他是对的。我步行到第一块庄稼地,开始和其他人一起收割庄稼。
甚至没人抬头看一看,第二和第四列机器收割机很明显并没有到达这大北边,所以很可能这一地区的非重要人物都被鼓励来此收割庄稼。这些人可能把你推到一边说:“嘿,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吧?”(我曾经当过开进我们葡萄园的收割者先锋——取笑两个星期来将有多少人被抛在后面)。这两名监工假装在成捆的玉米杆旁打盹,但我能看出来他们烦躁不安。
最糟的是,我开始享受着丰收。我身边的一个四五十岁、大惊小怪、非常保守的妇人,指着树下的两个人对我说:“博尔尼没说过睡觉者会长痔吗?”她说话带着一种西班牙人惯用的腔调。
我承认第一个进入我意识的想法是:“不,我相信他没说过。”但是感谢上帝,我至今还信仰着他,我用智利方言说,(我猜这是她的母语)“而且割玉米的会长水疤吗?”